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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夫、阿爾巴尼亞瓜分了奧地利的出海口,海軍上校前程暗淡、鰥寡孤獨,不得不呆在薩爾茨堡(Saltzburg)山頭上,養家、泡妞、看孩子。以後靠家族音樂天賦環球賣唱,瑪麗亞修女年輕力壯,為上校生了“鬥、瑞、米……”之外的第8個孩子——約翰尼斯,一家十幾口定居美國西部的佛蒙特。
拓展疆土的卡爾唱著雪絨花;喝光鄉親們送來的“繆斯特”(Moust,充分發酵前的奧地利果汁酒)之後,開始著手恩格斯所說的“人自身的生產”。鞍馬勞頓的卡爾支開11歲的大女兒,在溫柔體貼的妻子身上播下老黑,紀念祖國統一。
1939年9月1日,德國以“但澤迴歸”為由進攻波蘭,“這是一個歷史時刻,作為男人不能袖手旁觀。”像電影《鐵皮鼓(The Tin Drum)》中的奧斯卡爸爸一樣,卡爾·布勞諾的部隊黨衛軍一馬當先。根據《蘇德互不侵犯條約》及《秘密附件》,德國國防軍佔領波蘭西部後,蘇聯紅軍採取斯大林的“主動防禦戰略”佔領了波蘭東部,以後任以色列總理的貝京就是這時候和成千上萬波蘭猶太人一起,被逮捕並放逐西伯利亞。老黑的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爸爸、共產黨大伯在波蘭並肩作戰,不到兩星期,遼闊的波蘭就在地圖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卡爾繼續在波蘭前線“保家衛國”,征塵滾滾,來去匆匆。每次回家探親都累得只會睡覺,威脅要把啼哭吵鬧的老黑扔出去摔死。卡爾留給老黑的印象永遠是一個高大陌生的壯漢,縮在陽光照耀被窩裡,露出的半張大臉鼾聲如雷,睡得像死豬一樣。
卡爾睡醒後就把老黑頂在脖子上到處轉悠,左鄰右舍都把這對父子當成殺死毒龍的聖·米歇爾,當成祖國統一的民族英雄。老黑從記事起就特別崇拜老爸卡爾,希望自己長大後也能挎上爸爸的大戰刀(制式匕首),為黨和國家服務。
沒人的時候父親卡爾教導老黑,為祖國獻身最光榮,在戰場上被打死並不可怕,打中腦袋、打中心臟都好,就是不要打在肺上。打在肺上太痛苦,一時半會兒死不成,鮮血堵住氣管引發哮喘,空氣順著氣管把血噴得到處都是,最後血盡而死。卡爾告訴老黑“一旦被人打中肺,千萬求人在心臟補一槍”……
無奈上蒼無眼,1944年波蘭之戰,卡爾在華沙街頭被一支莫辛納幹(Mosin…Nagant)狙擊步槍打中,子彈正中肺心,穿胸而過。卡爾躺在冰天雪地的裡哮喘了大半天,噴出的血沫子漫天飄舞,撕碎胸前婀娜的雪絨花,咳血而死。
三、“奧地利人舉左手!德國人舉右手!”
1945年老黑五歲,整天跟在大孩子屁股後面爬樹、釣魚、躲美國炸彈。一天,老黑和一幫小孩兒鑽防空洞,正好被蘇聯紅軍堵在裡面,紅軍用德語命令:“奧地利人舉左手!德國人舉右手!” 當時“德奧統一”已經七年,所有說德語的人都把德意志當成自己的祖國。老黑年齡太小分不清左右,更不知道“德國人”的政治含義,稀裡糊塗舉起左手,被拎著脖子扔到洞外。剩下的被當做德國納粹,往洞裡扔了兩顆手榴彈,算是完成對奧爾特的徹底解放。
這一幕深深烙在老黑未長成的腦子裡,乃至多年後長大成人,每逢舉手表決都十分謹慎,左顧右盼,目光如炬,生怕一失足站錯隊,被從天而降的手榴彈“轟”死。
奧爾特一夜之間成了蘇佔區,昔日跟著卡爾奔走吶喊的納粹黨徒,搖身一變全成了抵抗戰士。希特勒時代全村都給老黑家溜鬚拍馬,現在唯恐避之不及,裝得自己跟沒事兒人似的。
奧地利的教堂門口都鐫刻有兩次世界大戰的犧牲者,奧爾特教堂牆壁上至今保留著卡爾·布勞諾(Karl Brauner)的位置。小鎮居民踴躍表現,爭相和納粹殘餘——老黑家劃清界限,連老黑的親大伯漢斯也變得陌路途人。漢斯是東部佔領區的共產黨領導,以權謀私賺了不少外快,靠公有制和計劃經濟給紅軍提供給養,兼併連鎖店變成當地首富。
為謀生,老黑媽給老黑找了個繼父,繼父是蘇臺德人,一個老實巴交的知識分子。蘇臺德原是德國的一個州,第一次世界大戰德國戰敗,被英法劃分給新成立的捷克斯洛伐克。希特勒上臺“德奧合併、祖國統一”,進而要求300萬蘇臺德人“迴歸祖國”。弗裡茨·埃利希·馮·曼施泰因把合併蘇臺德區的軍事行動稱之為“獻花的戰爭”,據他回憶當時捷克人爭著給德軍獻花。英國首相張伯倫在BBC發表講話:“因為我們對其一無所知的遙遠國家間的爭吵,而在我們土地上準備挖戰壕、戴防毒面具,是多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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