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1/3 頁)
週日和黑子哲也打電話確定他自己的複習狀態還不錯後, 花音就打算窩在本丸裡了。
然後整整一天都賴在了哥哥們的身邊, 保養他們的刀劍本體。
鋒銳冰冷的刀鋒被不斷打磨,打粉塗油再擦拭的過程讓她的心態逐漸平靜了下來。
不,或者說,是讓她終於能夠將外洩的獵食者氣息逐漸收斂回去,像是一柄逐漸歸鞘的、想要啜血的劍。
本丸的刀劍們自然察覺到了這種異常。
不如說, 他們的大將太過興致高漲,引得他們本身都開始顫慄的嗡鳴起來。
“遇到什麼事情了嗎,小花音?”
紅繩裝飾的黑髮如鴉羽振翼, 端坐在一處無人庭院迴廊之上飲茶的黑衣紅袖少年染著硃色的薄唇輕啟。他將茶水分與自己的審神者一杯, 黑色的眸子像是沉澱著歲月。他眼尾綴著一抹豔紅,雙眼下點著淚痣。明明是姝麗的顏色, 卻讓人一眼望去,便能忽略他的樣貌, 像是面對了過往無數的時光。
“父上大人。”
著一身淺綠色吊帶長裙的少女在他身邊恭敬地斂眸而坐。
與旁的刀劍不同,小烏丸是刀祖,亦是本丸內唯一擔得起這一稱呼的存在。他與三日月宗近他們不同,哪怕有著比少年還要稚嫩的容貌, 有著比所有刀劍都更加豔麗的容妝, 但只要你看到他, 便像是來聆聽祖先的諭旨, 毫無雜念地信服。
這是一處有些枯敗的院子。有小烏丸在的場合, 大家多半都活潑不起來。他便體貼的搬進了一個獨立的小院落, 像是孤寡老人一樣, 安恬沉靜的獨居著。
花音看著院子發呆,而小烏丸卻只是捧著茶杯,像是連呼吸都融入了虛無縹緲的時光,在等待,又漫不在意。
良久。
“我想殺一個人。”她說,“可是感覺又不太對。”
少女略帶苦惱地描述了當時的場景。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父上大人。”
“我想要平息這份躁動,卻又被他的話蠱惑。”
“交付後背的戰友什麼的,我不需要。”
“我有你們就夠了啊。”
小烏丸終於抬眸,看到了少女的眼底茫然與掙扎。
像是在哭泣一樣。
然後他就明白了。
少女在殺死的,並不是她的友人,而是屬於她本身的——
“人性”。
有些事情,縱使刀劍付喪神傾盡一切,也是做不到的。
他們可以為她澆灌所有親情的養料,也可以作為愛情的需求,也能夠身為朋友來予以陪伴。
但他們無法給予少女來自同一族群的安全感,就像是一條魚離開魚群來到了安全又舒適的魚缸裡,像是一隻野獸離開了森林來到了溫暖又飽腹的動物園。
少女依賴著殺人的兇器而活,靠著他們給予的愛意而滋長。
更遑論他們之間以靈魂相簽訂的契約,每時每刻都在互相影響著彼此。
所以她不能成為人,也不能成為刀劍,只會淪為被困在牢籠中的野獸,渴望著迴歸山林,卻不敢開啟主人給予的籠子,就連痛苦的哀嚎也被她強壓在心底,小心翼翼地,不敢表現出一丁點的不乖巧。
在害怕什麼呢?
害怕失去他們的愛意,害怕被丟棄,同時更畏懼著自己的言行會傷害到他們,只想要付出一切來回應自己得到的溫暖與愛,然後將這份幸福永遠的延伸下去。
太溫柔了。
也太膽小了。
小烏丸抬起消瘦到近乎乾枯的手掌,溫暖有力的撫摸著少女的腦袋。
他們這些刀劍,身為臣子,又是親人,怎麼能夠去限制大將的器量呢。
小烏丸站起身,赤裸的腳踩在地上,踏出了自己的院子。
“你留在這裡,花音。”
——
齊木楠雄坐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
對於小烏丸召集所有刀劍開會的事情,他已經瞭解了前因後果。
他的眸子在鏡片後沉了沉。
小烏丸只是從小花音渾身散發出的攻擊性以及她的坦白話語中確定了小花音比起當一個什麼都不做被大家乖乖保護的小貓咪、更適合於放生養成充滿野性和攻擊力的老虎。
畢竟她整個人屬於肉食動物的獵食者氣息突然就被激發了出來。
肉食動物是沒錯……想起前兩天晚上他去炒麵店接她時看到的場景,齊木楠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