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景福宮裡的爭論(第1/1 頁)
看著許伯眼裡的茫然和不解,汪修齊笑了笑,淡淡說道: “這一仗,除了消滅對方,我還想在實戰中檢驗碉堡的防禦能力。 要想在大洋中穩紮穩打,海島防禦必不可少,可沒想到,敵方炮火這麼弱,白瞎了我那非爆炸式反應裝甲。” 非……啥甲?許伯沒反應過來,略一思量,才想起了碉堡上鑲嵌的橡膠,“少爺,那橡膠塊,是用來抵禦炮彈的?” “啥橡膠塊,這麼難聽,那叫NERA,”看著許伯那滿是皺褶的老臉,汪修齊頓時有些索然無味。 要是小侍女在這該多好,她定會興奮地尖叫,再送上無數崇拜的秋波。 “原來如此,”許伯恍然大悟,欣喜中又帶著慚愧, “老奴愚鈍,還以為那是用來給碉堡取暖用的。” “取暖?”汪修齊愣住。 “對啊,那些被火箭射中的嗯咦啊誒燒了大半,碉堡由此暖和了不少,將士們都稱讚少爺神機妙算,體恤下屬呢。”許伯樂呵呵地絮叨著。 呀!怎麼忘記這茬了,沒有混入阻燃材料的天然橡膠是很容易燃燒的……汪修齊輕咳兩聲,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錯,NERA不僅可以減緩炮彈殺傷力,燒著了,還能禦寒保暖。” 許伯還想讚歎幾句,卻是被汪修齊擺手打斷,“好了,本世子都三天三夜沒閤眼了,要去睡會兒。” …… 漢城。 景福宮。 思政殿。 單眼扎著紗布的鎮撫營千戶嚴冰,跪在殿內,滿臉恐懼地訴說著戰役的經過。 南浦港一役,朝軍總兵馬三萬餘人,逃回王城的只有五千殘軍。 其中,北軍、水軍全軍覆沒,只有南岸沒有來得及渡江的朝軍才躲過一劫。 西征統帥盧銳澤、南軍主將申魁、北軍主官俞絳狀、平安道府尹鄭淡全部戰死。 要不是嚴冰身手了得,加上還有幾十死士護衛,恐怕他也回不來。 可即使如此,還是身負重傷,眼睛也被鉛彈擦中,瞎了一隻。 身穿紅色緋袍,胸繡五爪金龍的朝鮮王李峘氣得渾身發抖,漸漸地憤怒又被恐懼取代,到最後,盡是伏案痛哭: “王后干政、尹相誤國,爾等是要置本王於死地啊!” 領議政尹元衡趴伏在地,不敢抬頭,只是不斷地念叨: “老臣萬死,千錯萬錯,都是老臣的錯,王上要保重龍體啊。” 帷幔之後,鶴髮童顏的大王王后尹氏,氣得胸膛起伏,渾身顫抖。 在她看來,兒子懦弱多病,自己這做母親的能幫一點是一點,可沒想到,這多幫多錯,他今日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宋軍強悍,那又如何? 她尹氏十六歲封后,歷經三朝,四十多年裡,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眼前局勢雖然嚴峻,但也不至於把兒子嚇成這樣吧。 她顫巍著起身,在宮娥的攙扶下,走出帷幔,掃了一眼軟弱的明宗,呵斥道: “身為一國之君,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王上也不想想,若非有本宮與元衡,你能坐上今日之位?” 李峘以袖拭淚,既無奈又無助,他抽噎道: “如今我軍大敗,兩道將士傷亡殆盡,如若那宋國攻來,如何是好?” 被問到了關鍵之處,文定王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尹元衡,冷聲發問: “尹相,當初發兵,是你與本宮做保,說那宋國不過是一夥倭寇,只要兵力足夠,必然能圍而殲之。 如今,作何說法?” 沉默良久,鬢角斑白的尹元衡才微微抬頭,蒼老的面容帶著愧色: “此次戰敗,罪在老臣,還請娘娘賜死。” 尹元衡身為議政府的領相,又是此次西征的發起者,想甩鍋是不可能的,但身為官場老油條,這以退為進的套路,自然明白。 “死有何用?”面罩寒霜的尹氏提著龍頭柺杖跺了跺地面,沉吟良久,她緩和了語氣說道: “元衡,你身為領相,又為王上舅父,乃是朝廷柱石。 值此危難之際,怎能撂下挑子,尋死覓活?” 說著,她看向宮娥,“去,給領相大人搬個繡墩來,讓他坐下說話。” 尹元衡磕頭謝恩,才在宮女搬來的繡墩上,欠身坐下。 “娘娘、王上,”沉默片刻,在幾人的注視下,尹元衡緩緩開口: “本次戰敗,雖然損失慘重,可我朝尚有兵甲八萬,而且又在本國作戰,無需過於憂慮。 如今之計,只要從江原、慶尚、全羅三道調兵北上,於黃海道要衝扼守,可保京畿無虞。” “萬萬不可,”站立一旁的左相李梁連忙阻止,昂首反駁道: “娘娘、王上,難道忘了乙卯倭變不成? 一旦慶尚、全羅兵力空虛,倭寇來襲,如何抵擋? 以臣之見,還是儘快上報大明,讓天朝出面解決為妥。” 跪在地上的嚴冰一愣,抬頭看了看李梁,想開口說些什麼,迫於官職低微,又閉了嘴。 尹元衡餘光瞥見,開口說道: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