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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在他肩上的一片葉子,眉目蒼白如雪,看著宣安微微笑道:“走罷。”
宣安連忙緊跟上幾步,彙報道:“蒼瀾先生等了許久了。”
宣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腳步依然不急不緩。蒼瀾等在雅軒門口,見宣墨來了,急急走上幾步,輕聲說道:“那件事,辦成了。”
宣墨挑了挑眉:“條件?”邊走進了雅軒。
蒼瀾跟在後頭,說道:“保他們母子一生平安富貴。”
宣墨笑起來:“這條件倒確實無可挑剔,不過她倒忘了,她兒子可是三皇子,日後羽翼豐滿,未必不會另存心思。罷了,先應下來罷。等那時,再斬草除根罷。”
又問:“康鳳那邊如何?”
“一切進展順利,已將木堤曲逼退到澤遙。”蒼瀾說道,猶豫了半晌,又說道:“還有,探子回報,離宮宮主下個月要娶親了。”他掙扎了許久,終是沒有勇氣說出新娘的名字。
宣墨的面色波瀾無驚,自顧自給自己沏了茶,只是手卻顫抖著,一杯茶水有大半傾在杯外,蒼瀾看的心驚,想過去幫忙,宣墨卻已端著茶轉過身來,朝他擠出一個笑容,眼裡那線幽黑卻看不到底,因為翻湧著太多情緒,反而愈發深沉的如同一口古井。蒼瀾還想說些什麼,宣墨卻已疲倦的揮手讓他出去。他是從頭到尾都知曉宣墨和流蘇之間糾葛的,當下亦覺得嗟嘆不已,只得返身出去。
宣墨獨自坐了許久,慢慢從貼身處拿出一把短刀,挽起左手寬大的袖子,一段手腕上,佈滿深深淺淺一道道的駭人刀疤。有的是剛剛痊癒了的,有的卻還翻卷著皮肉,有的卻是痊癒了又被刀割,反覆潰爛。宣墨面無表情,刀鋒貼近面板,一點點劃破皮肉,割進手腕,他已感受不到痛,只是看著血液流出,才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也隨著血液一起流出,他才能呼吸到一口空氣,繼續這麼活下去。流蘇,流蘇,他低喃,當思念之苦如附骨之蛆,煎熬的人輾轉反側,他想到了這個法子,血液的流瀉伴隨著情緒的宣洩,他才能在令人窒息的折磨中解脫出來。起初他也痛,那痛伴隨著惡意宣洩的快感,像是在報復流蘇,也是在報復自己。後來便再無痛感,心境蒼涼而麻木。
宣墨吁了一口氣,緩緩起身找到乾淨的布條,隨便的包紮起來。放下寬大的袖子,遮掩住那些不堪的痛苦,他仍然是大越最年輕的內閣首輔,他仍然是睥睨眾生重權在握的那個宣墨。
凌風雷死後,禁衛軍的兵符無人能掌。北蜀軍隊沒日沒夜趕回焉獨,發現果然只是幾個探子在虛張聲勢後,木堤曲大發雷霆,誓要拿下大越京都。北蜀軍隊休整了半月後,便揮兵壓境,大舉進攻。邊境的蕃軍節節敗退,沒了凌家軍,北蜀勢如破竹,北方城池淪陷,眼看便要越過天險打進京城了。越肅頭痛了半日,只得命康鳳為大將軍,將兵符給了他,於當日整軍北上,阻殺北蜀。半月後康鳳接連收復幾個城池,將木堤曲打退到澤遙邊境,兩軍駐紮在澤遙,兩相對峙。與此同時,宣墨在宮裡的縝密部署也終於完善,一切準備都已完成,只待致命一擊——這些流蘇自是不知道的,她自到了離宮,便萬事皆不理,天下蒼生誰主沉浮又與她何干,她寧願放下算計,不理世事,做一個小白女人。
小白女人流蘇樂呵呵的“哐當”一下吃掉蘇柒然的一個馬,洋洋自得的看著蘇柒然。蘇柒然眸色溫柔,修長的手指捻起棋子,再落下時流蘇的車已經被象吞了。流蘇目瞪口呆,捶胸頓足悔不當初,蘇柒然魅惑一笑:“要不要悔棋?”
流蘇勾起蘇柒然的手指,一邊把玩著一邊看棋局,抬起頭朝蘇柒然溫婉道:“不悔棋,這盤棋我未必會輸,是不是?”
手指間傳來的細膩溫暖的觸感惹得蘇柒然心神盪漾,他不由握緊了流蘇的手指,與她的纖纖細指糾纏著,就在這當兒,流蘇利落的吃掉了他的炮,一馬當先,炮隨其後,抽回手指拍手笑道:“馬後炮!你輸了!”
蘇柒然懶洋洋的支起額頭,斜睨著那棋局,手指勾過流蘇的髮絲,纏繞把玩,說道:“你這美人計,用的不錯。”
流蘇意味不明的嘿嘿傻笑幾聲,看了看漏刻,催促道:“遲了,你回去罷。又是年關又是婚禮的,你倒也不忙。你還是著緊休息幾日,日後忙亂起來有的你受。”
蘇柒然輕輕將流蘇擁進懷裡,在她上方悶聲說:“我日後再也不患得患失了,我們倆就這麼一直幸福下去,好不好?”
流蘇在蘇柒然懷裡昏昏欲睡,隨口應著,神智糊塗間突然想到一件事,像只尾巴著火的兔子一般,驚的跳了起來,滿房間亂竄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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