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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已經舒展開來,一雙眼睛略略上挑,依依呀呀的看著眼前晃動的撥浪鼓,伸出白胖如同蓮藕的短短手臂,試圖去抓。
蓮喜看樣子很是喜歡:“夫人,您看他的容貌,雖只見了雛形,但是也可預見以後的容貌傾城。真的很漂亮呢。”
流蘇也低頭親吻了孩子的額頭,胸部隱隱作痛。宣墨找了許多個乳汁乾淨的奶孃,可是流蘇卻堅持要自己喂,這幾日因為出奶而脹痛無比。
宣墨熟門熟路的走進門來,手上還託了一個托盤。蓮喜見狀,連忙上去接過托盤放下。流蘇有些疑惑的看著他:“怎麼是你送飯了?我可當不起。”
宣墨熟稔的從紅木雕花櫃裡抽出棋盤,邊放棋子邊解釋:“恰好碰上了,所以我就順帶帶了過來,沒有讓丫鬟來。太醫說多吃豬腳湯、魚湯和排骨湯之類的湯品比較容易出奶。今天的是鯽魚湯,刺都挑掉了,你趁熱喝罷。”
流蘇驀然想起她那個魚和豆腐的比喻,彼時宣墨是卡在喉頭的那根刺,蘇柒然是無害柔軟的豆腐,她無法忘記掉宣墨,痛並愛著;如今,卻似乎又掉了個頭,一切都反覆無常。傷人的小心翼翼討好,愛人的變成被愛,終究一切皆是無妄。
蓮喜舀了湯到青花瓷碗裡,流蘇一邊喝著一邊看宣墨下棋。她懂得走象棋,對圍棋就是一竅不通了。那些圍棋的術語,什麼天元、星、氣等,她覺得艱深無比,因此看了看棋盤上黑白兩色的棋子就有些頭痛,自向朝陽視窗下的椅子坐了,感覺到背部沐浴在日光下,暖意融融。
她開始覺得,其實如今這樣的相處方式,也不是太難以接受。她並沒有資格痛恨斥責宣墨,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宣墨是怎樣的人,還是放任自己一步步淪陷。而捫心自問,從頭到尾,她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手段和心機她也耍過。她實在沒有立場和理由痛斥宣墨對自己的利用。只是因為愛了,所以才奢望對方付出同等的愛,當希望成失望,那樣的落差太難以接受,所有的痛恨便轉移到了宣墨的身上,付出多的人總是卑微。
宣墨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抬起頭看她,笑道:“做什麼盯著我出神?”
流蘇隨口答道:“沒什麼,我在想,我這些年來跌跌撞撞,愛過人也被人愛過,傷過人也被人傷過,所幸到如今,我們相見時,還能對飲到醉。彼時卻絕無料到會有如今這日。”
宣墨拿著棋子的手一頓:“是因為全都放開了,毫無留戀了,所以如今……才能笑著對飲到醉罷?”他的神色哀慼,眼裡深處有一絲祈求和絕望,看似滿不在乎的低頭走棋,卻握緊拳預備受那即將而來的痛楚。
“是。”流蘇輕輕頷首,不再看他。
宣墨沉默了很久,一盤棋下的毫無章法,抬頭問道:“孩子的名字想好了麼?”
他一問,流蘇就開始蹙眉,她這幾日幾乎把這個朝代的字典翻爛,竟發現普天下九萬多個洋洋灑灑的漢子,竟無一個如意稱心。這才體會到做母親對孩子的那份苦心。
宣墨瞥一眼流蘇糾結的表情便知道她肯定還沒取好,隨口吟道:“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朗朗如松下風,高而徐引——不如單名便取清罷。”
流蘇聽宣墨這段話的意思,縱然覺得沒有一絲像在描述蘇柒然那個傾國傾城的妖媚禍水樣子,卻也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很希翼孩子能長成那樣的人。
她問:“那就叫凌清?好像女孩子的名字哦,不如取兩個字的名字,就從剛才那段話裡選罷。凌清肅?凌清爽?凌清朗?凌清松?凌清風?還是凌清高?”
她每念一個名字,宣墨的臉色就黑一分,唸到最後,連自己也覺得委實沒有臉面再念下去。訕訕的說:“那就叫凌清罷。”
宣墨放下手中的棋譜,走到搖籃前逗弄凌清:“清兒,清兒。”眼角眉梢俱是暖意和溫柔。只是在看到凌清那雙酷肖蘇柒然的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時,無可避免的掠過一絲黯然。
宣墨沒坐多久就走了,流蘇知道他大約是去告訴掖庭令孩子的名字了。掖庭令負責撰寫帝王起居錄,記錄寵幸日期時間,她也不知道他會怎樣處理,怎樣替這個身份不明的孩子擺正身份,怎樣堵住宮內的悠悠眾口。想起來,她是應該感謝他的罷。
宣墨命高受良掌燈,如同往常一樣,在燈下批閱奏摺。一個小太監使眼色讓高受良出來,嘀嘀咕咕在高受良耳邊說了些什麼,宣墨眼也不抬,問道:“高受良,什麼事?”
高受良躬身:“蒼大人求見。”
蒼瀾如今已是內閣首輔了,只是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如今的宣墨已不是當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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