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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棋盤,自己和自己對弈。兩個人不說話,相安無事的消磨掉一下午。流蘇竟漸漸覺得宣墨已是晚薔園裡一個會活動的擺設了。
到了胎兒七八個月的時候,流蘇的身子已很重了。天氣也漸漸炎熱,沐浴和行動都不是很方便,宣墨命了太醫院的太醫們天天輪流值班,只怕流蘇有個萬一。蓮喜扶著流蘇出去散步時,宣墨堂堂一個天子,卻亦步亦趨的跟在流蘇後頭,只怕有個什麼閃失。
蓮喜也不知收了宣墨什麼好處,日日在流蘇耳邊嘮叨說著宣墨的好。流蘇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作為一個君王,能做到這等地步,確實是自己無尚的榮光了。可是宣墨做的再多,她卻只有感激之情,不敢亦無力再愛上他一次。那些塵封的往事,儘管可以刻意忽視,卻始終是紮在喉頭的一根刺。
這日又是夏日的傍晚,流蘇懶洋洋斜躺在葡萄架下的美人椅上,透過那些糾纏的枝蔓縫隙看天邊的晚霞。蓮喜捧了一盅蓮子羹放在流蘇旁邊的小几上,返身回屋內去燃香驅趕蚊蟲。
隱約間卻聽到屋外清脆的瓷器破裂的聲音,她心裡驀然覺得不對,連忙疾步走出屋外。果然看到流蘇蹙著眉,一手緊緊抓住旁邊的撫幾,一手撫著肚子。蓮喜趕前兩步扶住流蘇,沉著的吩咐丫頭們一部分去請太醫和皇上,一部分去準備熱水剪子乾淨的布條等。
流蘇被蓮喜半扶半拖的扶到床上躺下,小腹一陣陣的收縮的劇痛,她能感覺到破掉的羊水蔓延開來,溼漉漉一片。宣墨是最先趕到的,泰山崩於前都巋然不動的人,此刻卻手足無措的圍著流蘇團團轉,手伸了出來又收回去,語無倫次的問:“痛不痛?要不要喝口水?”
太醫們總算是趕到了,成片向宣墨跪下請安。宣墨心急火燎的一揮手讓他們起來,失態的怒吼:“朕要你們保他們母子平安!”
太醫們戰戰兢兢的各自分配了任務,就有人請宣墨出去,宣墨拂開流蘇汗溼臉龐上的髮絲,眸色一沉,厲聲道:“朕就在這兒守著,有異議者按抗旨處理!”又低頭拂開流蘇汗溼的臉龐上的髮絲,溫柔道:“流蘇,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我就在這兒守著,你若實在痛的不行,就咬我的手。”
流蘇連翻白眼都沒力氣,在心裡腹誹:我胎位這麼正,當然不會有事,您老杵在這兒才會讓我難產!她費力的做著口型:“你出去,出去!”
宣墨還有些猶豫,奈何流蘇拼命堅持,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晚薔園的丫頭們忙碌的進進出出,帶出一盆盆血水,不時還傳來流蘇痛苦的叫聲。宣墨看似沉穩的坐在椅子上,手指卻不停焦慮的叩著桌面。高受良安靜的立在一旁,眼看那新奉上的茶慢慢冷去。
聽著流蘇時斷時續的叫聲,宣墨的臉色越來越黑,手指顫抖著去摸那盞冷茶,入口竟連冷熱都分不出。室內無聲無息的安靜了一會兒,連流蘇的呻吟都沒了聲音,宣墨心裡一慌,正要站起身,突然聽到清脆而嘹亮的嬰兒啼哭的聲音,穿透夏夜的草蟲叫聲,直直撞到心尖上來。
高受良眉開眼笑:“皇上,生了生了!”
宣墨分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狂喜、釋然、還是悵惘,只是心底深處的暖意,卻一點點滲透至眼角眉梢,真實無比。杜太醫滿頭大汗,小跑著趕到宣墨面前,面上也是欣喜一片,躬身道:“恭喜皇上,夫人生了個小公子,母子平安!”
宣墨幾步走進房內,流蘇雖然臉色蒼白,卻逗弄著新生的嬰兒,臉上盡是滿足的喜悅。
宣墨也看了看襁褓中的小孩兒,一張臉皺皺巴巴的看不出長相,眉毛稀疏,眼睛還沒睜開,一臉安詳的臥在流蘇懷裡砸吧著嘴。
宣墨伸出一根小指頭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小孩兒的臉頰,流蘇微笑著抬起頭:“宣墨,你說叫什麼好呢?”
宣墨定了定神,問道:“他跟誰姓?”
流蘇的微笑漸漸淡去:“和我罷。蘇柒然不在了,若跟你姓,終歸不合禮數。”
宣墨彎腰輕輕撫著嬰兒,眼神卻一直看到流蘇心裡去:“若你願意,我可以立他為太子。”
流蘇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宣墨,不要立他為太子。我只希望他一生,平安無憂。如果你真的喜歡他,請你放我們母子出宮,好不好?”
宣墨直起了腰,熱切的眼神也冷下去:“我說過,我不會放你出宮。就算你的冷淡你的疏離日日折磨我,我也生生受著。就算有天我們到了相看兩相厭的地步,我也不會放你走。”
柒拾叄
蓮喜搖著撥浪鼓,坐在搖籃前輕輕逗弄著孩子,孩子皺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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