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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要被拒絕,是把柔弱的心全副武裝好了才來的,不論容若怎麼說她都要堅持到底,更一個眼色丟給沈宛,笑道,“沈姑娘也是這個意思,對不對?”
沈宛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別過臉毫無情感地說:“既然老太太身上不大好,容若你先回家裡才是。”
容若淡淡地應了聲:“我知道了。”
這兩個月雖然忙忙碌碌,但看到表妹好端端地跟著隊伍遊山玩水,似乎是他長久以來最快活放鬆的一段日子,甚至忘記了京城這個家,不論是大宅還是私宅,他都忘得一乾二淨,果然是該閒雲野鶴的人,卻被束縛在不能隨心所欲的人生裡。
“你先去,我馬上出來,和宛兒說幾句話就好。”容若明白,他堅持下去,只會鬧得所有人都難堪,反正沈宛怎麼也不會高興了,那他還是走的好。
少夫人欣喜萬分,敦促他:“你早些出來,我在轎子裡等你,坐了大轎子來的,你累了別騎馬,我們一起坐轎子回去。“
容若默默答應,少夫人別過沈宛就往外頭走,只等她的身影消失,容若才問沈宛:“怎麼穿得這麼素淨?我從蘇州給你捎回來的錦緞你怎麼不拿來裁衣裳?”
沈宛卻苦笑:“我怎會稀罕蘇州的錦緞絲綢,你不記得我是哪裡人了,綾羅綢緞從來也沒少穿過,我還以為,你會送些別的東西給我。”
容若一愣,忙道:“筆墨紙硯嗎?我帶回來了。”
“還有新出的詩集雜文,還有……”
“這些我都帶回來了,我知道你喜歡。”容若笑著說,可轉身想要吩咐下人拿來,才想起來自己隻身過來,那些行李大概都被直接送回納蘭府了。
沈宛果然苦笑:“莫說東西了,你自己不是也回不來?快走吧,少夫人在外頭等你,再讓她進來催一次,可就難堪了,我看了她一整天,厭倦得很。”
“宛兒……”
“等你空了再來吧,你們家的人我惹不起,不然他們一生氣,又要把孩子帶走了。”沈宛面色沉鬱,對容若不鹹不淡地一笑,而後轉身進去,她的兒子正在找親孃。
容若立在原地怔了半晌,這是怎麼了?可沈宛沒再出來,外頭也有小廝來婉轉地問大爺幾時走,他終究是苦澀地一笑,都說是在被束縛的人生裡,又何來他能左右的事?便頭也不回大步往門外來,屋子裡沈宛聽見動靜,痛苦地緊緊咬了唇。
宅子外,少夫人等在轎子前,迎面而來的人揚塵帶風滿身怨氣,她心裡一沉,可還是努力露出笑容,歡歡喜喜地說:“坐轎子吧,你這一路還沒少騎馬麼?額娘讓我坐大轎子來接你呢。”
容若本是滿肚子的不悅,可看到妻子大方恬靜的笑容,他那樣脾氣性子的人,又怎麼會對妻子口出惡語,只是婉言拒絕說不想坐轎子,兀自騎了馬便要走,少夫人趕緊坐回轎子裡讓跟上,對她來說,把丈夫順利帶回去,就是贏了。
他們走了好遠,沈宛才獨自到門前來,昏黃的天色裡只看得到模糊的幾點身影,她從未覺得容若離她那麼遙遠過,但即便今天曾面對面的伸手可及,她還是感覺自己和容若之間的溝壑越來越深越來越寬,他終究是那高貴的世界裡的人,而她沈宛,永遠也走不進那個世界。
一陣風過,天上開始飄雪,沈宛打了個哆嗦,身後有丫頭拿來氅衣給她披著,更問道:“就臘月了,姑娘今年還釀不釀酒了?”
沈宛沒來由地脫口而出說:“不釀了,釀了也沒人喝啊。”
之後風越來越大,雪越來越大,似乎是怕驚擾皇帝聖駕回京,今年的暴雪一直憋到了臘月才下,終於紫禁城在一片白茫茫中進入了臘月,所有旅途疲倦的人酣睡一夜後起來,乍然瞧見銀裝素裹的世界,都精神為之一振。
進了臘月,就要忙過年的事,每一年都重複著同樣的事,榮妃回來的路上就已經開始籌劃,幸好惠妃沒有偷懶等她回來再料理,該準備的一切早些日子都已經鋪張開,榮妃總算也不會太辛苦。
惠妃更為了在江寧校場大阿哥把三阿哥從馬背上摔下來的事,特地到景陽宮登門致歉,畢竟十幾年的情分,即便不再像從前那樣親近,也不想為了什麼事彼此誤會甚至交惡。
榮妃心裡也是一樣的想法,當時就對嵐琪說幸好不是三阿哥弄傷了大阿哥,對她來說,維繫這一段關係不容易,況且榮妃背後沒有任何靠山,雖然兩宮的信任和經年的資歷足以讓她立足後宮,可若少了惠妃這條人脈,就少了一條知曉掌握宮內外事的渠道,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如今惠妃特意來道歉,她又怎會搭著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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