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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她倒有些奇怪,先是命丫頭仔細盤了頭髮,之後便開了妝奩匣子揀出一副純金打的如意簪來插戴好,耳朵眼兒上更是戴了兩顆金鑲玉耳釘子,手腕上一左一右俱套上金鐲子與玉鐲子,又翻出了壓箱底兒的好衣裳換上,通身派頭下來,很有些當家富太太的味道。
平安進屋一瞧便覺眼前一亮,笑著湊近了羅媽媽,“媽媽今日好氣派!”羅媽媽打下她攀上來的手,豎著面孔叮囑道,“一會兒給我老實點,未命你開口你便老老實話閉住了嘴,可記下?”
“記下記下!”平安忙不迭地點頭,羅媽媽不免又是嘆氣,她今日這番打扮並非沒有緣由,原因還得從姑娘身上說起。這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既認準了一項,那便得花了心思著力操辦起來。
為著這一事,她雖覺做的不夠地道,可如今無了辦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她今日這番打扮,便是要出門辦事。兩日前便約了青州城素有美名的廖媒婆,家中這現況,自然不好請了人進來,如此這般,只得自行拜訪她。
將姑娘一人留在家中,羅媽媽自是放心不下,原打算的是帶著如意去,可又憂心平安心性不定,無法將姑娘照顧周全,這樣一合計,只好將如意留下,獨領了平安出門。
這樣的事兒,羅媽媽還是頭一回做,知道不能叫人識破她的身份,因而便叫車伕將馬車停在了一家首飾鋪子前。平安假作她的丫鬟,扶著羅媽媽的手步上了臺階,鋪裡的夥計最是精明,見兩人穿著不俗,忙上前熱情招待。
羅媽媽心不在此,點了幾樣姑娘平素喜好的樣式,便叫包起來。為著不叫人查到蹤跡,羅媽媽只僱了在街上拉生意的馬車,並未用自個家中的。
兩人在鋪子裡耗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出門就未再瞧見先前的那輛,因此又坐上了另一輛,在途中又藉口買硯臺再次換了回馬車。這樣前後倒了三次馬車,繞了不少冤枉路,兩人總算抵達廖媒婆的門店處。
這廖媒婆之所以在青州城內這般吃香,原因還是因著她有個“一求必應,三年抱倆”的美名。這但凡是有了相中的人家,便都請了她去說媒,女方十有*都是應的。
這還不光應下就作數,待女方嫁到婆家後多數都是頭三月便診出有孕,待頭胎瓜熟蒂落,不滿半載就又給懷上。因著這種種先例,不少人家都愛請她說媒,不說信不信,總歸都盼著有個好彩頭。
羅媽媽到時,廖媒婆還在屋內搗鼓,是她那身邊的丫頭進來轉告,她方遲遲現身。羅媽媽早被丫頭招待坐在了椅子上,這時間見了人來,少不得站起身笑道:“冒昧叨煩,還請廖大姐見諒。”
這廖媒婆眼瞅著要比她長上兩歲,因此羅媽媽便自覺稱她一聲大姐。早在兩日前,廖媒婆便覺這事可疑,按常理她是不該答應的,可礙不住人家手闊,一送便是滿滿一匣子,拿人手短,她便就約下了今日同她會面。
“哪裡的話,該是尊您一聲大姐才是。”廖媒婆笑容可掬地請她坐下,又命丫頭看茶,坐定了方開始打量起這“主僕”二人來,“桂姐姐是相中了哪家俊秀?”廖媒婆面上一副公事公辦,心內卻在反覆蒐羅著,這青州城可是又來了新貴人家?
羅媽媽本就不願在此處停留過久,因而說出了來意,“敢問這城西陸大夫為人如何?家中境況可好?可曾定下婚事?”
廖媒婆未想她這般直截了當,愣了一瞬方大笑起來,“唉喲我說桂姐姐,這陸大夫在青州城內可是吃香的很吶!隔三差五的便有人問他。”廖媒婆稍斂了點笑意,“婚事倒是未曾定下來,可性子倒像固執的很,想來還未打算說姑娘,您這趟怕是也要白跑了。”
羅媽媽聽了便笑,“竟是這樣,他家裡高堂可都健在?為人品行如何?”
“他爹原是個賭鬼,所幸早早便沒了,昔日日子過得清苦,如今你也必是瞧見,既開得了醫館,那手上必是有些銀錢。”廖媒婆俱都與她說了,這些個陳年舊事當地人俱是知曉,羅媽媽這樣一問,倒是讓她猜出了對方是個初來此地之人。
羅媽媽聽見他爹是個賭鬼,心下還很是驚了一跳,待聽見沒了,稍好受一些。“那便是家中只得一寡母,再無旁人?”
“寡母是其一,其二是有個胞姐,十二歲為還賭債被她娘半嫁半賣到虞家,如今早被休棄回家,這處出了問題。”廖媒婆指指腦門兒,羅媽媽心裡又是一驚,嘴上卻道,“倒是做了孽。”
羅媽媽打聽著不少,廖媒婆蹦豆子似的往外道,途中幾次口乾,便停下來喝茶。羅媽媽知她意思,便摸了摸袖口,將一包沉甸甸的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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