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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地位一落千丈,孃家送來用以周旋的銀錢也是阻礙重重,宮中幾道關卡下來,落入手中的銀錢自是所剩無幾,宮中容妃處境不佳,薛家亦是整日愁雲慘淡。
就在薛家以為無力迴天之際,失寵許久的容妃又日漸振作起來,眼下雖再不是今上跟前的第一寵妃,可每月裡也能分到兩回寵,便是如此,薛家也是大不如前。
薛老爺整日唉聲嘆氣,再是得寵又有何用,無法誕下皇嗣,日後總要紅顏逝去,君恩總會不在,薛家的風光榮耀又如何能夠日久天長?
薛老爺只嘆沒有二女,來回愁苦個幾日,竟又將主意打到了年華豆蔻的親孫女兒身上。
老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薛家當日地位登峰造極的金貴娘娘,今日位落千丈,不說那往日被薛二所欺之人大感痛快,便是常與薛二廝混於一處的幾個趨炎附勢的狗腿子,也是不如當日那般敬他俱他。
薛二爺平日雖不學無術慣了,可他腦子卻不傻,如何不明原因,想來也是覺著無趣,自此買進不少美女豔婢,美酒佳餚,嬌婢環繞,日子快活得賽過神仙。
近日紀家喜事連連,不僅又令他想起紀家那個絕色的小美人兒來,如何沒有惱意與不甘,隻眼下他大勢已去,待看明日。
……
大婚在即,陸敘近來亦是十分忙綠。婚期定下後,他先是同襄王一番辭別,隨即便回了青州。
甄氏再是不喜,可如今木已成舟,不喜又能如何,還不是照樣得籌辦起婚事來。陸敘告了近半月的假,眼下不得不去學裡報道,白日裡兒子不在家中,幾個下人倒是聽下不少甄氏的埋汰話。
幾個心下無不唏噓起來,暗道不知東家要娶的女子是何人,竟這樣不得太太喜歡。大冷的天兒,三人被使喚的片刻不得消停。
甄氏叉著腰點著幾人道:“將東邊耳房整出來,正屋裡的床榻甚個几案陳設都先挪出來。”幾個點了頭就要去辦,卻又叫甄氏叫住,“得得得,正屋全給空出來,陪嫁來的物件只怕是不少,位置窄了怕是沒地兒擱置。”
東廂房是一間大屋與左右兩間耳房,大屋也是分了前後兩間,眼下婚期在即,只好暫時委屈兒子睡在耳房了,先叫下人們打掃出大屋,屆時嫁妝抬來了便可直接擺進去,也免得到時沒處擱置,堆在了庭院裡平白叫人瞧了笑話。
如今院裡一個廚娘並兩個丫頭俱歇在倒座房裡,坐北朝南為正房,自是甄氏在住,倒座房便是坐南朝北,屬於各個宅院裡位置最差的一排房。西廂房卻是無人住,甄氏嘆一口氣,命幾人將平日陸敘不用的物件俱鎖進了西廂房內。
這院子小,人卻不少,娶個媳婦兒住進來四口人,甄氏還在頭疼,要她開了西廂房給幾個下人住,她心裡便老大不願了,可若是不開,難不成還要安在了婚房邊上?
待到傍晚兒子回來後,甄氏便與他說了這事。陸敘聽言,便是道:“娘,那三人皆是陪了她十餘年,一下分開想是不妥,屆時兩個丫頭便居西耳房,她的奶母便住在東耳房即可。”
“這哪行!”甄氏面露不喜,“丫頭便罷,要個老婆子住在邊上算甚?”
“大戶人家皆是如此,並無不可。”陸敘道。
“咱們又不是大戶人家。”甄氏仍是不願,陸敘不由嘆一口氣,“娘,這些皆是小事,不足為道。算算時日也不遠了,您看是請了兩位伯母來幫忙,還是花錢僱幾個專門辦酒宴的大廚進來。”
“花費那個冤枉錢做甚?”甄氏節儉慣了,自然捨不得花費。
“今日時辰不早了,明日娘報你來寫,把各項清單寫出來了,娘把能放的先給買回來,不能放需現買的就留到最後兩日再買。這些事你就甭操心了,娘問你,醫館那些傢什可怎麼處置?花了錢買的哪能擺在那接塵蒙灰,抽個時間命人抬進來罷,你那屋裡是擺不下了,便擱在娘屋裡。”
這事陸敘自然沒有放在心上,當下便頷首由她處置。
待一樣樣搬進來之後,甄氏是見一樣便倒抽一口氣,心下狠狠啐了口個小狐媚子,騙了他兒子這樣大的手筆。這些個俱是好木質,比得她房裡哪一個都要顯得上乘。
甄氏原就是個守舊的,屋子裡堆的一半都是些舊物,有一些還瘸了腿斷了把,眼下要將這些個擺進去,必然需要先清出來一部分。她心裡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咬牙命人搬出幾件廢物,這才將東西擺了進來。
佟姐兒早先睡的架子床再是精緻漂亮,也叫甄氏鎖進了西廂房,鏡臺几案甚的皆可換新,唯獨這睡了一輩子的床榻不可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