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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居所並不算遠,同幾個一道歸家的道一番別,方才叩門進院。
自早幾日知道兒子中了秀才之後,甄氏便似變了一個人,逢人便炫耀自個兒子怎樣聰慧,怎樣孝順,恨不得叫全天下都知道她家兒子考中了秀才。
陸敘於此頗感無奈,孃親這性子他是再瞭解不過,他已是不下數回地勸誡過她,可回回都不管用。
甄氏活了大半輩子,在兒子尚未開醫館之前,日日都活在街坊鄰舍的唾沫之下,見了人也多是抬不起頭來。自兒子醫術學成之後,為百姓療傷治病,在坊間漸漸有了好名聲,這日子才算好過一些。
可礙不住有些個長舌毒婦,竟還揪著孩他爹的荒誕事拿來說項,又兼家中有個瘋瘋癲癲,生活起居都無法自制的下堂婦大閨女兒,這一家子就更是成了坊間婦女茶餘飯後的頭一號消遣談資。
現今兒子得中秀才,總算是讓她在一眾長舌婦面前揚眉吐氣一回,她自是一改往日的陰鬱臉色,這幾日見人就露笑,可見是心中真的歡喜非常。
“這一日可累著了?”甄氏迎他進來,在堂屋裡坐下便親手倒了杯茶給他,“餓了吧?飯菜都已擺在案上,待你歇一會便能用了。”
陸敘接過茶,一口便將其飲盡,他雖是知道多說無益,可到底還是想要再勸一回。“娘,日後在外少提我中秀才一事,多說多錯,別要徒生事端。”
甄氏聽了,卻是不悅,“這是大喜的事,怎地就不能說了?”甄氏半點未放在心上,反倒覺著兒子太過小心謹慎,半點不大氣。
“這秀才不過如此,中了舉人才算本事。”陸敘無奈說道,“待兒子考中舉人,您再高興不遲,這過了院試的都叫秀才,皆是初入學門的人,待鄉試一過,才算真的首戰告捷。”
甄氏不懂這其中關係,只曉得兒子這話是還想往上攀,這不算壞事,她自然歡喜。母子二人用完飯,陸敘在院子裡走動一晌,方回屋洗澡更衣。
換一身寬鬆的直綴在案前坐下,拿銅籤兒撥一撥燭心,眼前便亮堂不少。陸敘正看得入神,耳邊便傳來擾人的敲門聲。他略嘆一口氣,起身幾步走近了門口,將一取下門閥,甄氏便錯身進來,“這還未歇息就閂門,屋裡又未住外人。”
甄氏有些怨氣,她方才在屋外磕了老半天的門,這裡頭之人才開啟,滿以為他在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你方才在屋裡做甚?這半天才開門。”甄氏拿眼睛往他身上瞅,便見他頭髮半乾不溼,面色微有些發紅,直綴上亦是溼一塊幹一塊,不知到底做了甚。
陸敘可猜不出他娘心中的想法,接過她遞上的小碗兒,仰首就給喝盡,將空碗擱在托盤上便要趕她走。“娘,時辰不早了,快回屋歇著罷。”
他越這般急著趕人,甄氏便越發覺得可疑,湊近了問道:“兒子,娘早先同你說的那香橘,給你娶回來可好?”
陸敘未想她突然問這一茬,愣了一下,才皺眉道:“娘,兒子如今一心放在學業上,娶妻之事日後再說。”陸敘道完,又怕他娘反對,忙又補充,“待兒子中了舉,娶的媳婦只會比現在的好,絕不會壞。”
“這也未錯。”甄氏琢磨片刻,心裡又沒耐性等,便又說,“那得耗到甚個時候,不說娘趕早著想要抱孫子,便是你,你個年輕氣盛的男兒家,哪裡忍得住呀。”
甄氏這話說的不算隱晦,這事兒她早也擔心過,就怕兒子身邊無個貼心人,哪日火氣上來了,出門尋了那不乾淨的女子,到時叫狐狸精迷了心智,可就不好了。是以她總是盯著他,就怕他有了往這頭髮展的趨勢。
陸敘不蠢,自然明白甄氏之意,雖說他已活了兩世,可被親孃這般直接的問出口,到底還是顯出幾分尷尬來。“娘,莫要瞎操心了,兒子自有分寸。”
甄氏無了法子,半送半推的被兒子送到門外,人還未走便聽見裡頭閂門的聲響。靜立一會兒,她不由走到支了條縫兒的木窗前往裡望,見他正坐在案前讀書,心裡方鬆一口氣。
昨夜裡陸敘睡得並不算晚,他向來不贊成熬夜苦讀的行為,約莫快近了子時,他便熄燈躺下了。次日天未亮,天際就落起了雨,雨水自那簷角“嘀嘀嗒嗒”砸落於地面,支了一條小縫兒的窗子鑽進一股微涼的晨風。
他素來起的較早,今日不需去學裡,因此未急著穿衣洗漱,而是立住了窗邊靜靜瞧著窗外的雨。甄氏正自房裡過來,抬頭就見他開了窗子立在那裡吹冷風,老遠就叫起來,“這是讀書讀傻了還是怎樣?還不趕緊合上窗子穿衣服去。”
甄氏見他依言去做了,方滿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