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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來了。”劉兆繃緊聲音道。
常鎮遠皺了皺眉,按照車速,不應該現在停下的。他往開著揚聲器的手機望了眼,“哪裡?”
“地圖上顯示的是加油站。”劉兆道,“難道沒車油了?”
“不可能。”常鎮遠想也不想地否定,“趙拓棠既然行動,就一定會把這些細節都準備得妥妥當當。”
劉兆道:“也許有意外。那他們停下來幹什麼?難道那裡就是目的地。”
常鎮遠道:“不可能。”他繼續否定。
劉兆也不生氣,繼續問道:“理由呢?”
“加油站隨時都有可能來人,很不方便。”常鎮遠道。
劉兆道:“那隻剩下最後一種可能了。”
常鎮遠面色凝重。
兩人都沒有將這種可能說出來。
八分鐘後,劉兆證實了他們的揣測。
“在加油站找到了凌博今的衣服和鞋子,追蹤器在鞋子裡。”劉兆頓了頓道,“希望他們給他準備了可以換的衣服。”
常鎮遠很想把手機丟出去。
幸好劉兆及時說了一句話制止了他的衝動,“從種種跡象來看,和尚應該是暴露了。我會通知當地派出所進行大規模搜尋。趙拓棠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的時候,他一定不會和警方硬碰硬。我們只要讓他感覺到有暴露的風險,他行動起來就會有所忌憚!”
常鎮遠原想說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到這個地址來,轉念一想,他重生到現在,很多事情都出了軌,難保這次不是。他道:“我報一個地址,你派大頭他們直接過來。”
“地址可靠嗎?”劉兆沒有浪費時間問地址的來源。
常鎮遠道:“不一定,雙管齊下吧。”
“好。”
77、氣勢“洶洶”(六)
凌博今裹著一件浴袍坐在後車座。
左右都是人高馬大的壯漢,光坐著,就能感覺到他們凸起的肌肉。在他面前,他們並沒有偽裝。當然,凌博今絕對不會以為這是他們對他的信任,應該說,這是他們對自己的信任——
他們壓根沒打算讓他活著離開。
凌博今沉靜地望著前照燈照不到的前路。
他們打算找一個不見人煙的地方下手?順便埋屍荒野?
為什麼他們這麼肯定警察不會追上來?
趙拓棠還有什麼暗手?
頭兒預測到這一點了嗎?
師父在哪裡?
他的腦袋有條不紊地閃爍著這些疑問。
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他的情緒竟然無比冷靜,甚至連血液流動都很緩慢,就像蓄勢待發的野獸,仔細地觀察著環境和對手,等待著致命一擊的機會。
車在一個岔路口駛離大道,拐進斜坡小道。
道旁景緻越來越幽靜。
車窗不時被樹葉刮過。
凌博今的思緒漸漸抽離腦海。他感到自己的冷靜漸漸成了冷凝,幾乎凝固住身體的血液和細胞。
喇叭突然響了下。
整輛車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左邊人罵罵咧咧地道:“搞什麼鬼?嚇死人啊。”
司機道:“有隻野貓。”
“碾死就好了。”左邊人道,“你還怕把車撞凹了?”
其他人好像聽到很好笑的笑話,哈哈地笑起來。
凌博今聽著他們的笑聲,感到血液在適才的喇叭聲中破冰,低調地翻滾起來。心跳在翻滾中漸漸紊亂。他平靜地看著前方,無聲地調節著呼吸。
“這小子是我見過最木的人。”左邊的漢子突然說道。
車裡的聲音詭異地空白了一秒鐘。
隨即副駕駛座上的人附和道:“人家這叫冷靜。”
左邊漢子道:“嚇傻了吧?”他的手突然往凌博今的大腿上拍了下,隨即隔著睡袍磨蹭著,“細皮嫩肉的,哪裡像警察,我看是做鴨的料。哈哈哈……”
副駕駛座的那人也跟著笑起來。
凌博今握緊拳頭,拼命地剋制住把那隻手打掉的衝動。
幸好左邊漢子並不是真的要調戲他,下過之後就把手縮了回去。
車像右邊一轉,拐上山路。路很陡峭,不停地顛簸著。
其他人像是常來,都沒什麼表情。
凌博今在心底暗暗地數著時間。距離離開大道差不多過了二十六分鐘,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出現?難道失去追蹤器之後,劉兆他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