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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君逸只覺腦中有兩個聲音在不停交戰,一個催促他把什麼都說出來,一個卻恥笑他不能成事,聽得此言,迷迷糊糊,脫口道:“所以我才不肯讓女帝收了權去嗯,長卿,你的意思是?”這才將他的話聽得明白,星目中大警。
杜長卿笑道:“總之大哥如此忠心事主,也不是沒有緣故。君逸如果做不到,還是儘早帶了楚楚遠走高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凡事還是未雨綢繆的好。”俊目掃過去,將他若有所思的神色收入眼中,知道他聽進去了,便起身道:“大哥言盡於此。外面局勢緊急,大哥不便久留。也希望有朝一日,你我兄弟能找個小山莊,種花蒔草、養鳥飼魚………如果這一切,不僅僅是做夢罷。”笑聲爽朗,卻是去了。
單君逸呆呆站在那裡,看著他筆挺的身形漸漸遠去,心裡猛覺一鬆,也不知是遺憾還是高興,喃喃道:“不行了,追不上了。”
……
二更鼓響畢,播仙鎮上寂靜無聲,月光清冷,幽幽照在關城,將靜夜拉得格外淒涼。
猛然間,有什麼聲音漸漸響起,越來越重,分明是甲冑兵器的輕微敲響聲,因為數量巨大,縱然故意壓低了聲響,彙集在一起聽起來,就像是猛獸伏擊前低低的咆哮。西方城門悄然開啟,整齊的旌旗迎風招展,兩縱隊銀甲騎兵魚貫而出,不一會兒,已拉出了兩條蜿蜒的長線。
雖在行軍,走得卻並不快,彷彿在等什麼人。
城門下幾個守衛在那裡悄聲說話,一人道:“聽說寒霜王朝的軍隊所向披靡,已經逼近千泉。”還有一人只顧在那裡東張西望,看了半天,訝然道:“怎麼不見飛將軍?”另一人嘆了口氣,道:“他自然是要趕緊將他那絕色的妻子送回長安去。聽說寒霜王朝的軍隊簡直就像魔鬼,根本不是人能夠戰勝的。”一人便道:“那我大唐的兵馬,為何要去送死?”另一人啐道:“所以說你不懂,西突厥緊鄰大唐,所謂唇亡齒寒。再則,飛將軍曾說過,有生之年,要為大唐開疆拓土,死而後已。”突然聲音一變,道:“出來了。”
中營帳門開啟,果然見杜長卿一身戎裝,威風凜凜站在門口,月光沉靜如水,將他的身形襯托得猶如天神一般,不可仰望。他沉毅的面容最後望了一眼帳內,面上有一絲極其罕見的溫柔笑意,道:“她睡得很好。昨晚的安神藥,都喝了?”
他身側的秀雅少年,一身儒衫,滿面惻然,道:“大哥,此戰兇險,不若我陪你前去罷。反正有二哥在呢。”
杜長卿俊目忽然一冷,低喝道:“婆婆媽媽的,像我杜家的人麼?難道你要杜家絕後?”怒瞪了他一眼,緊了緊披風,道:“楚楚就交給你了,好歹讓她為我們杜家生個一男半女,也省得爹爹老在那裡嘀嘀咕咕。”環視左右,道:“我們走!”翻身上馬。
少年聞言,更加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慘白,幾次想將手伸出去,又頹然垂下。突聽一個聲音笑道:“大哥就準備這麼走麼?”
幾人愕然回首,卻見帳後一大堆人湧了出來,服飾千奇百怪,有僧有尼有道,還夾雜著很多百衲乞丐,簇擁著當中一人,一身黑衣,鳳目顧盼生輝,手中執著一根碧色棍棒,正是名聞天下的打狗棒,不是蕭寧遠,又是何人?
杜長卿看他一身行裝,不覺皺眉道:“我不是叫你暗裡護送楚楚回長安麼,你待作甚?”
蕭寧遠卻向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朗聲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寧遠雖然不才,焉能置身事外?再說各位武林同道,都熱血肝膽,願意追隨杜將軍,為國家盡一份心力。”說著,已從袖中取出金黃卷軸,躬身奉上。
杜長卿哪裡會不認得這分明是女帝密旨,連忙下馬來接過,瞪了他一眼。後者卻只是微笑道:“大哥英才蓋世,世人景仰。寧遠技末術微,卻想自薦作大哥近隨一職,還求大哥提攜。”他身邊有一五十開外的布衣人已朗聲笑道:“將軍府真是兄弟情深,羨煞旁人。”向後招手,早有人捧上來鎖子銀甲,為蕭寧遠穿戴上。
杜長卿凝目望得分明,驚道:“李大人!”便要施禮。後者含笑道:“杜太傅莫要折殺老夫了。陛下瞧得起我這把老骨頭,就於此地為你餞行。願你們兄弟齊心,同去同歸!”伸手向後,取來黃金盞,雙手奉上。
杜長卿舉杯祭完天地,一飲而盡。寒暄既畢,看張涵真亦在列中,不覺注目蕭寧遠,後者徐徐道:“天行難慣軍紀,我已著他暗裡保護楚楚,必無後憂。”
帳外喧囂人聲,漸漸遠去。帳外一個碧色人影飛躍進來,卻是碧落,看杜少華直直望著西方出神,嘆息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