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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子楚公子登臺獻藝,漂沙國中萬人空巷,爭著來圍睹此奇觀。
遠遠的,便見得錦緞鋪陳,象牙席開。高臺之側,漂沙國之文武百官皆端坐與其上,步搖脆響,香氣襲人。
鼓號鳴響,御仗擁出。百官伏地三呼萬歲,宮娥引路,款款步上九五至尊。歐陽霏站在最末,抬眼望去,只見其人身材修長,面容方正,雙目炯炯,雪色面板業已被陽光曬成小麥色,十分健康。雖然年近不惑,但眉梢眼角,依稀望得見當年的秀美影子。只是畢竟青春流逝,面上深深淺淺,被歲月淡淡刻下印痕。但縱然如此,依然不減其英武之姿,身上華服用金銀絲線繡成一朵朵絢麗的九重錦,中間嫩蕊,分明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晶,在陽光下格外奪目。龍行虎步而來,笑容可親,走到歐陽霏身側,還含笑望了她一眼,慌得她施禮不迭,才款步而上,在九龍座上坐定,向左右一望,俱是空空蕩蕩,不覺面上若有所失。身後跟隨的女官何等伶俐,忙向其下招手。早有宮人上來,貼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麼。那女官輕輕跺足,低聲冷笑道:“倒是反了天了,再催!”
此刻,金鑲玉嵌的一頂輕輿,被四個青衣男子抬著,一人隨侍,毫無聲息,緩緩移過重重宮闕。朱門次第開啟,繞過一條仄仄的青玉石長廊,便可到達宮外。門外,負責護衛的驃騎將軍坐立不安,巴巴盯著朱門上的雙鳳輔首,差點要將它盯出一個洞來。
輕輿抬上廊階,突然便是一滯。輿內人已經覺察,淡淡道:“何事?”
只聽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一個女聲脆聲道:“容華侍君自從冊封之後,威儀日盛,連舊人前來,亦不察矣!”
廊下已轉出一人,金樹形步搖冠上的紅寶纓絡迎風脆響,錦綃垂地,腰際翠玉敲擊有聲。看上去年歲頗輕,也就二八光景,橢圓臉蛋上帶著甜甜的笑容,下巴略略有點嬰兒兜,稚氣未脫,說不出的可愛。隨橋而行的宮人面上遽然變色,伏下地去。
轎中人嘆息一聲,道:“人皆可不識,豈敢忘卻慕紗王?小樓,還不快扶我出來,與慕紗王見禮!”
隨轎宮人顫聲應了,正欲爬將起來。誰知手上突然踏上來一雙杏色錦靴,死死將他雙手踩住,其上所綴瑪瑙珠殷紅如血,直映入他眼簾。他一動也不敢動,更不敢呼痛,死死咬著嘴唇,一抹腥紅,從唇角落下,點點滴入青玉石縫裡。
轎中人良久未得回應,突然笑了,笑聲清脆,說不出的動聽,低低道:“寧姑娘,你為難小樓作甚?他不過與我一樣,是個作奴才的命。縱然奴才都合該給主子作賤,總也念在故交一場,放過他便是。”
那女子咬牙笑道:“我倒是時時刻刻,都不忘記故人。奈何故人一朝登了天去,眼裡便再也看不得人了。幾番通傳,都無聲無息。今日若不是知道你要從這裡出來,恐怕還論不到我站在這裡,為難你這萬千寵愛加諸一生的容華貴君!”腳上用力,已將底下男子那手踩成烏青。
轎中人嘆息道:“也怨不得慕紗王生氣,就連我自己,也差點忘記自己客居於此,身家性命,都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人來人往,又哪裡由得了我作主?縱然有慕紗王處處維護,也不過是換了一個名頭而已,人家難道還真把我當回事了?容華本是無用之人,身如浮萍,風言風語,早就看得淡了。但讓慕紗王這般動怒,卻著實不該,還請稍等片刻,待我將這破敗之軀移將出來,嚮慕紗王請罪!”橋內一陣悉悉索索,隨即慢慢移出來一隻晶瑩無瑕的手,向簾上摸索,似乎在探明方向。可惜無人扶持,只見他身形一個趔趄,眼看要向地下倒去。
那女子一個激靈,急步跨過地下男子,轉瞬已到橋前,一把將他手拉住,堪堪止住了他下跌之勢,急道:“怎麼,你的眼睛還沒見好嗎?既如此,還非要去看什麼戲?傷你的人為何這麼狠,都用了這麼多靈藥,至今未見起色。若是叫我得知是哪個,定將他碎屍萬斷!”
那男子在簾內連聲咳嗽,還想要抽回手去。那女子發狠,愈加死死拽住,眼中滾下淚來,怒道:“怎麼,還想跟我撇清關係嗎?難道忘了是誰費盡千辛萬苦,將你從那裡接出來的?若不是要皇姐秘藏,又何須將你獻給她?”
那男子厲聲喝道:“夠了!”聲音極高,唬得那女子頓時住了口,面上陰晴不定,正要發作,只聽他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只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咳嗽,一邊低低道:“隔牆有耳,容華這條命是撿來的,無論何時還給老天爺,都不妨事。王爺卻千萬不可如此大意,人前人後,萬事都要小心些……”
那女子破涕為笑,將他的手貼到面上,慢慢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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