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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籮筐的說。
在他們勸說之間,我突然就感覺自己的眼皮子先微微的跳動了一下。龜息蠱最多持續七天,這很可能是蠱蟲將要失效的前兆。
果然,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在眼皮子微微一動的同時,渾身上下彷彿已經凝固了許久的血液,開始慢慢的流動,各種感官漸漸的恢復了。儘管身子仍然疲憊的連動都不想動,但是隻要使使勁,我覺得立即就可以睜開眼睛。
但是我分不清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遇見了什麼樣的事,不敢隨便亂動。周圍幾個女人連說帶勸,終於把那個不斷抽泣又傷感的中年女人勸走了,她們離開的時候,反手關上房門,有人在門口低低的吆喝了一聲。
隨後,附近完全沉靜的針落可聞,我察覺到已經沒有人了,先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此刻,我躺在一張軟軟的床榻上,身上蓋著繡花的紅被子,臉旁邊的案子上擺著瓜果龍鳳餅,案子兩端是兩根燃了一半的紅蠟燭。
這是一間喜房?我剛剛恢復了感官,反應有些遲鈍,不過看到這些,立即回想到小時候村裡人結婚成親,一幫人亂哄哄鬧新人的時候,新人的洞房大概就是這樣子。只不過這間喜房很寬敞,各種擺設均是上上之選,就連兩根紅蠟燭都是開封城老字號裡出的東西,河灘上一般人家不會有這麼講究。
此時此刻,我就躺在一間紅燈喜字的喜房裡頭,聯想昏沉時聽到的那些模模糊糊的話,心裡隨即咯噔一聲,唰的完全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兩口塗了紅漆的棺材,整整齊齊擺在喜房門邊。
這一剎那,我好像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身子一下僵住了,慢慢的轉過頭,朝旁邊看了看。
我身邊的床榻上,靜靜躺著一個女孩兒,她還很年輕,穿著一身紅喜裝,臉上撲了厚厚一層白粉和胭脂,她最多也就十**歲的樣子,小巧的瓜子臉,眉毛眼睛像是畫出來的一樣,五官又精緻,很好看。
但是她靜靜躺著,死氣沉沉,臉龐和身子都僵硬了,顯然是一具已經死了不止一天的屍體!
陰婚!這肯定是陰婚!
沒人對我多說什麼,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切,我腦子裡立即回想到了陰婚這個詞。
在河灘上,陰婚也叫做配骨,或者屍親,是夭折的年輕人在死後經過媒人說媒,然後放了彩禮嫁妝之後,由雙方大人定下來的冥婚。一般來說,陰婚的物件都是死去的人,但是也有極少部分人家裡頭,會用活人配死人。
這個東西勞神傷財,也沒有實際的意義,所以在河灘上,從古至今,辦陰婚的一般都是有錢有勢的大戶人家。陰婚不算是白事,但也不能完全算是紅事,這些年在河灘已經非常罕見。陰婚裡頭一對〃新人〃的父母睹人傷情,肯定會哭泣落淚,然而過來參加陰婚的賓客都要把這個事當成喜事,因為這個,宴席上會有人哭,有人笑,紛亂不堪。
我頓時恍然大悟,自己肯定是被人從河裡撈上來,然後當成冥婚的一方被抬過來〃洞房〃。洞房花燭夜,本來是人生一等一的大事,快事,可是此時此刻,紅彤彤的喜房裡面擺著兩口棺材,身邊還躺著一具妙齡屍體,氣氛完全被破壞了,有種淡淡的詭異氣息。
我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不過被人圍攻追擊的次數多了,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困局和危險,第一個反應就是跑。我暗中活動一下手腳,等到血液都流通暢了,一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我隨身的東西一樣不少,全都在枕邊擺著,這也是河灘民間的說道,儘量不拿死人的東西,避免被纏上,所以那些東西安然無恙。我摸了一塊紅布,把東西包了衣兜,在門窗邊看了看,想要翻窗跑出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陰差陽錯
透過窗子,我能看到這是一座很大的院子,河灘的窮人多,在加上當時的條件限制,能蓋得起這樣大院子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家。可是現在根本沒心再去打聽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是誰家,就想著先走了再說。我悄悄把窗子推開一道縫隙,探頭出去看了看,然後翻身跳出去。對這院子一點都不熟悉,只能摸著牆根慢慢找路。
繞了一會兒,我就站直身子,想要從一堵牆下頭翻過去,但是腳步還沒站穩,那邊拐角突然閃出來一個人,對方揉著眼睛,明顯是要起夜的樣子,一看見我,先是怔了怔,隨後,這人臉上就充滿了驚愕,嘴巴張的足能塞進去一個拳頭,扯著嗓子嚎了一聲。
〃詐!詐屍了!!!〃
聲音在靜謐的深夜裡頓時散播開了,我想堵他的嘴都來不及。跟我想的一樣,這大院子住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聲音剛飄出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