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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警官一撇嘴角冷笑,並沒有再追問下去,又盯著成天樂說道:“這個小夥子很面生,新來的吧,是不是從傳銷團伙出來的?”
成天樂嚇了一跳,這是警察啊還是神算啊?吳老闆卻答道:“什麼傳銷團伙?人家是學美術設計的,剛到蘇州找工作沒幾天,現在是我的司機兼助理。暫住證也辦了,就在你們分局的派出所。”
李警官掃視眾人道:“這裡平時流動人員很多,大家都注意點!假如發現有人是從傳銷團伙出來的都不能放過、要趕緊給我報告,我會立刻趕到的。如果當時我趕不到你們也儘量幫我把人留住,提到這些人我就來氣!我們領導最近特意交待過這件事。”
成天樂有點懵了,更確切的說他是被嚇著了。李警官說話的神態和語氣,很容易讓人誤會他要抓成天樂這種人,而成天樂也搞不明白自己被傳銷團伙騙了究竟犯了哪條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他在飯店裡打雜就是想安安穩穩求個落腳的地方,所以也沒敢吱聲多問什麼。
後來這位李警官又來過飯店幾次,有時候是通知什麼事,有時候是帶朋友吃飯。成天樂能感覺出來,吳老闆看見這位警官心裡有些害怕、樣子和平常完全不同。李警官並不吃霸王餐,可能是以前飯店不收錢被他罵過,所以誰也不敢主動給他免單,但是打折相當厲害,幾乎就是收個菜料的成本,連人工都不算。李警官每次吃完飯也不多問,照常結賬走人。而成天樂一見到他,雖然自己沒犯過法卻莫名就像犯了什麼錯誤似的,儘量躲的遠遠的。…;
在成天樂的印象中,吳老闆最害怕的有兩個人,李警官吃飯至少還會結賬,而另一個人吃飯就從來沒給過錢。這人形容不清有多大年紀,說是三十歲到六十歲皆可,帶著老式圓框眼鏡,眼睛很小但眼神很犀利,被他掃一眼就莫名感覺心裡跳。此人鬍鬚不多卻很粗很硬,額上的皺紋很深、下巴很尖,模樣有點像電影裡的國民黨特務。
成天樂不知這人叫什麼名字,只聽吳老闆稱呼他為“花總”。這位花總一來就進二樓包間,點的都是好酒好菜,吳老闆還在一旁陪著很客氣的樣子。每次吃完飯,也不見花總掏錢,只說一句簽單,但成天樂從來沒見花總把單簽在哪裡,連賬都沒記過。看來花總可能是個很厲害的大人物,開飯店嘛什麼樣的人都能遇到,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有一次成天樂往包間裡送酒,花總看著他問了一句:“小夥子,你練過功夫嗎?”
成天樂愣了愣,趕忙搖頭道:“沒,從來沒有!以前一直在學校讀書,沒去過少林寺那種地方。”功夫他是真沒練過,而“耗子”教他修煉法決的事情,他本能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吳老闆在旁邊也笑了笑說道:“年輕人氣盛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成天樂出門的時候,無意間在走廊上又聽見屋裡的話,花總道:“這個小夥,神氣很足啊!”
吳老闆:“那又怎麼樣?他不過是在飯店打工的,而且是一個人。”
吳老闆說成天樂是“一個人”倒沒錯,他就是一個人來蘇州的,不過吳老闆說話的語氣重點卻在於那個“人”字,多少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難道他們不是人嗎?成天樂看花總多少有點不太順眼,因為吳小溪不喜歡這個人,經常在吳老闆面前說:“老闆你看,那個白吃白喝的又來了!”
每當這種時候,吳老闆都會板著臉道:“不要多管閒事,你這小丫頭懂什麼呀?他是爸爸的朋友、很特別的朋友。”
除了這兩個人之外,飯店裡的食客形形色色,與平常在大街上碰見的倒也沒什麼兩樣。成天樂繼續幹他的活、練他的功,終於在一個多星期以後的一個夜裡,入境中突然又進入了那種“極靜”的狀態,那種難以形容的恐懼感再度襲上心頭。
這個過程是自然發生的,成天樂刻意收斂神識不去感應外界,就等於在斷絕外緣不受其擾,更不去觸動周圍任何氣息。當入境中這種狀態到達極致,就好似突破了某一個屏障、穿過了一扇門,世界彷彿突然消失了、自己成了孤零零的存在。人們在黑暗中行走為什麼會莫名害怕、總擔心背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就是因為感覺沒底!更何況是這樣一種狀態,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
成天樂記住了“耗子”的話,而且修煉也算有根基,這一次並沒有被嚇醒,而是儘量克服這種恐懼,體會這種奇異狀態中的感覺。從入境到入靜,就這樣一連好幾夜,漸漸的又有了變化,而這種變化也是莫名間突然出現的,就似功到自然成。
有人可能聽見過自己心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