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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他獨自一人坐在流雲亭內,出神地想著這些日子來的許多事,他想起那一天,罹湮離開前的那句話,忽而自嘲地笑起來。記憶中那孩子從未在他面前自稱“少主”,看來這回是真的把他惹毛了,才端起了主子的架勢。
而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見過罹湮,只聽說昨日段則逸曾單獨見了他,也不知那人又與他講了些什麼。
段則逸老奸巨猾,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罹湮這些年來長進不少,但要對付段則逸,怕還不是那般容易,只怕他年少氣盛,一時衝動又做錯了事,到頭來吃苦的終究是他自己。
“國師,很巧啊!”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寐瞳微微一愣,隨後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見是上官暖玉,不禁泛起一抹笑意,站起身,恭恭敬敬地俯身道:“寐瞳見過皇后娘娘。”
暖玉許是不曾見過寐瞳如此客氣的模樣,竟頓然怔住,半晌才笑開來,款步走入亭內,道:“國師平身吧!”言下側身在那隨行的丫鬟耳畔低語幾句,只見那丫鬟便退去了。
暖玉在石桌旁坐下,而後笑著對寐瞳道:“國師也坐吧!”
寐瞳倒也不客氣,極為瀟灑地往座位上一坐,繼而邪氣地望著暖玉,開門見山地道:“本來寐瞳也正打算去找皇后娘娘,不料這麼巧,卻在此遇上了娘娘您。”言下他的唇角又勾了勾,緊接著問:“皇后娘娘,不知您打算幾時去辦寐瞳所拜託的事兒呢?”
暖玉聞之,不自覺地凝了凝眉,“國師倒是急什麼?本宮既是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將這事放在心上。”她抬眼瞧見寐瞳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地斂了去,忽而輕嘆一聲,復又啟口,“你放心吧,今夜我便會行動,無論成敗,我都會給你個交代。”
寐瞳得了暖玉的承諾,臉色方才緩和了些,“既然如此,那麼今夜子時,寐瞳會在聖女塔前恭候皇后娘娘的佳音。”
暖玉沉默了須臾,隨後又道:“我要見淺笙。”
寐瞳笑了笑,爽快地答應,“到時候,我會帶淺笙一塊兒來,這樣如何?”
暖玉微微頷首,而後站起身,一身火紅的羅裙華麗妖豔,她臉上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顯得極為柔和,“希望國師還記得,你答應過本宮的事。”
寐瞳笑得很是妖孽,一雙烏黑的眸子中閃爍著精光,他說:“自然,事成之後,寐瞳定當會設法將皇后娘娘送出宮去,提前祝您與淺笙幸福。”
暖玉巧然一笑,難得地露出一副女子嬌俏的模樣,羞澀地道了一聲“謝謝”,後轉身離去。寐瞳仍在亭中靜靜地望著暖玉的背影,類似夢囈般自語了一句,“您定要拿到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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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取蕭珏身上的聖女塔鑰匙,說難不難,說簡單卻又不簡單,先前趙公公已來傳過話,道陛下今晚翻了皇后的牌,所以會來坤寧宮就寢,讓皇后娘娘等待聖駕。而事實上,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暖玉一早就買通了負責理牌子的小太監,其實今日那一堆牌子裡,無論陛下翻了哪一塊,都會是寫著她的名字。
而她所花的這些功夫,只是為了讓晚上的行動更順利罷了。說來寐瞳也當真是選對了人,說出來或許無人會信,而事實上偷盜確實是暖玉所長,不過這一切都要感謝她的哥哥上官闋,江湖中人都稱她哥哥為“一指神偷”,而她那時候也時常打趣他說:“還一指神偷呢,有本事就去偷陛下身上的東西。”
當時她年紀還小,不過剛及笄,本是隨口而說的一句話,可上官闋卻當了真,還真的去偷了先帝身上的一樣東西,她得知後嚇得眼睛都發直了,一個人在宮外等了好久,才等到哥哥出來,手裡拿了塊玉佩,得意地說:“瞧,你哥哥不賴吧?”
她膽小,可是被他嚇得不輕,連忙道:“是啊是啊,你了不起,哥,快把玉佩還回去吧,不然陛下發現東西沒了,尋上你可如何是好?”
後來上官闋當然是把玉佩還回去了,卻在宮中偶遇了那時還是皇子的蕭珏,二人還成了朋友,再以後蕭珏隨上官闋偷偷出宮,見到了上官暖玉,於是回宮後求先帝賜婚,將上官暖玉許配於他。
不過暖玉從來沒有愛過蕭珏,此事上官闋也是知道的,偏偏聖上賜婚,又豈能推拒?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然而在那二人都還小的時候,兄妹倆整天玩在一塊兒,上官闋沒教會暖玉什麼,偏生教了她如何偷東西,所以暖玉雖無上官闋那般神偷妙手,卻也比一般人會偷、懂偷。
至於上官闋,他最終還是死了,那天暖玉聽得此訊息,正是蕭珏親口告知。她問蕭珏哥哥怎麼會死,蕭珏道:“暴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