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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太晚,廉寵睡了個大懶覺,晌午時分才醒過來。
醒來發現宇文煞居然還在被窩裡和她競相比賽誰更懶,神志不清了一會兒,開始推攘他:
“你不是說你今天要去和那個什麼什麼大人學騎馬射箭麼?”
宇文煞昨晚被她壓得胳膊發麻,翻來覆去到大半夜才睡著,半夢半醒間脾氣惡劣道:“本王不去也沒人管。”
這麼小就開始曠課了!?
廉寵一個扎子翻起,伸腳就向他踹去:“起來起來!”
“該死!本王殺了你!”向來我行我素慣了,神志迷糊的宇文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和誰說話,,朦朧間操起一旁寶劍便揮了過去。
大清晨,九皇子寢宮上演了一場全武行。
全武行的結果,自然是宇文煞被揍到鼻青臉腫。
清醒過來的他,惴惴不安站在門口,手撫門扉張望裡面被張經闔玉嬤嬤李顰兒奮力阻攔糾纏,暴跳如雷的母老虎。
“你了不起啊,這麼小就開始逃課了!你們別攔著我,兔崽子,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讓開,我告訴你們,就是你們太寵他,他才會這個樣子……說去就去說不去就不去,你以為你是誰啊……靠,我數三聲,你們再不閃開,我連你們一起揍!”
“三!”張經闔朝宇文煞拼命使眼色,讓他快跑。
“二!”李顰兒眼淚汪汪,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真的有人敢打九殿下,真的有人打了九殿下,這個姐姐好凶好可怕!
“一!”
“姐姐。”
在廉寵動手之前,宇文煞低頭老實移到她面前,緩緩靠近,俊美小臉脹得通紅,低聲道:“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放手!”廉寵惡狠狠瞪著八爪魚般粘她身上的三人,恨鐵不成鋼暗罵,真是一群“奴顏婢膝”的愚忠奴才!
眾人顫巍巍放手。廉寵整了整衣服,冷冷盯了宇文煞一眼:“跟我去書房。”
在母老虎坐鎮下,宇文煞老老實實把他該有的功課整理了一分課程表上交,由廉寵親自督促。今天的事無法彌補,他便被她掃地出門去給中郎將楊大人登門道歉去了。
待宇文煞走後,廉寵方靜下心來,突然覺得心肝亂顫,一陣亂囧,愁腸百結。
她完了……
其一,這種母性本能上身,她的角色扮演悲摧地走向了虎姑婆——雖然她一直都很虎,但以往好歹是虎妞!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她才二九年華,不要當媽啊!!!!
其二,她的這種反應,簡直和當初收拾她曠課的楚憐一模一樣,她是可愛的如花少女,她是寶貝可以傾心交談的溫柔大方好姐姐,她不要被楚憐上身!
不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
曜彰二十四年冬,炤都泰陽學界最被人津津樂道的大新聞,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怪事:那個不學無術,叛逆孤僻,無人敢管的九皇子,突然變得勤學好問,孜孜不倦,從不遲到,絕不早退,尊師重道,恭敬守禮起來。翰林院大學士更逢人便說:九皇子呀,那真是天賦異稟,聰慧敏悟,學經註文,屢有奇思妙想呀!
“這是九王的文章?”
南書房內上座,少年身著寓意太子身份的紫色九龍雲紋錦衣,頭髮一絲不苟,以金珞成束髻冠,桃花眼風流天然,雍容華貴。
傅太傅滿面欣然,情不自禁背誦:
“凡用兵之法,將受命於君,合軍聚眾,交和而舍,莫難於軍爭。軍爭之難者,以迂為直,以患為利。故迂其途,而誘之以利,後人發,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計者也。軍爭為利,軍爭為危。舉軍而爭利,則不及,委軍而爭利,則輜重捐。是故卷甲而趨,日夜不處,倍道兼行,百里而爭利,則擒三將軍,勁者先,疲者後,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爭利,則蹶上將軍,其法半至;三十里而爭利,則三分之二至。是故軍無輜重則亡,無糧食則亡,無委積則亡。故不知諸侯之謀者,不能豫交;不知山林、險阻、沮澤之形者,不能行軍;不用鄉導者,不能得地利。故兵以詐立,以利動,以分和為變者也。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掠鄉分眾,廓地分利,懸權而動。先知迂直之計者勝,此軍爭之法也。”
誦罷連拍三掌,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妙,妙,妙啊!九殿下真乃百年一見的軍策奇才!將來於征戰之事,必得心應手,前途不可限量!”
太子燁如玉俊顏冷光沉澱,不動聲色將此篇收於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