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跪伏在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人呢?”逆龍帝口氣暴戾,又一掌將供桌震得粉碎。
“回稟陛下,夫人已經返回王府。”
張經闔頭觸地應道,背脊冷汗直冒。陛下少年時代個性孤僻冷桀,碰到廉姬卻只能手忙腳亂,而今快近而立之年,歷經戰爭與政變,早磨練得深沉內斂,沒想到廉姬依舊是他的軟肋。
如坐針氈!
大清早起來逛了一整天街,下半夜又醉得死去活來。回到王府時她早就不省人事,熟夢中後腦猛沉,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一動不能動,待得醒過來,便獨自呆在一個陌生的宮殿中,蜷縮於書桌後的椅榻上,腳上仍穿著那雙滑稽的趴趴熊絨鞋。
滴溜溜眸子打量著這座荒蕪人煙的龐大宮殿,不難看出它曾經的輝煌,如今卻一片破敗之相,周圍林深草長,陰陰森森的。
這裡到底是哪裡,她該不會被人拐了吧?
這樣想著,便嘗試著探路,走不了幾步卻突然鑽出個黑衣人,險些沒把她嚇岔氣,黑衣人將她客客氣氣請回去,她不得不老實坐回榻上,世界一片寧靜,想到暗處那不可知的鬼影重重,又不禁打了個冷戰。
就這樣呆坐了一會兒,寒風襲入,殿冷露重,成日窩在暖爐旁火炕上的廉寵已經蜷縮成一團,瑟瑟作抖,懷疑再這樣下去她非成了冰棒,不得已繞著房間柱子小跑跺腳取暖。
廉寵兔子似地抱臂在殿中跳來跳去,突覺寒風凌厲,攜著低壓席捲大殿,較之前又陰冷了數層,忍不住警覺地扭頭回望,正撞上逆龍帝自身後雙手向她攬來,被裹入他懷抱瞬間聽得他狠聲咒罵了句:“該死。”
這人來去如風,走路不帶聲的!
廉寵半驚半愣間被逆龍帝氣急敗壞抱坐膝上,大掌抓了她雙手直往他衣衫內送,觸碰到男子滾燙的肌膚。他壓緊她貼於胸前,解開自個兒衣襟,又俯首除去她雙鞋,將赤足一併抓入敞開的衣衫內,把披風自後蓋緊她,很快一股暖流自他身體緩緩傳來,從手腳心渡向她全身。
“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功麼?”之前她沒在意,此刻驚訝發現,忍不住嘖嘖嘆道,“好厲害呢。”
見逆龍帝沒聲,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卻被他泛著懸崖峭壁的孤寒面色嚇了一跳。
他在發怒!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氣!
是他把她帶到這裡的?昨晚昏過去之前還記得他好好的,自己並沒有做什麼激怒他的事呀。
“今兒元宵,朕的禮物呢?”
逆龍帝的聲音宛若自地獄傳來的冰風劍語,直剮得廉寵遍體毛骨悚然。
沒人告訴她今天需要給夫君送禮物阿!何況,現在已經過了十五了吧!
“朕的禮物呢?”他一字一頓,加重了語氣。
在他咄咄逼人下,廉寵如熱鍋螞蟻腦子混亂,眼前那雙眸子愈發肅殺陰霾,廉寵心尖亂顫,慌忙伸手摟住他脖子,在臉頰落下淺淺一吻。
逆龍帝嘴角不著痕跡撇了撇,將她抱得更緊,口氣不見好,但戾氣稍舒:“就這個?”
“下次補上好嗎?”她垂目囁囁道,不敢正視他。
逆龍帝冷哼一聲,將一塊牌子砸到她腿上,又從懷中掏出她的右手,塞了樣物什進去,然後將書桌一掃,“砰”,把墨硯甩到書桌正中。
廉寵左手抓穩牌子,定睛一看,分明就是塊新的許願牌,右手是支筆,卻不是尋常的毛筆,而是一支羽筆,看著眼前不緊不慢磨墨的修長大手,腦中血氣上衝,瞬間明白髮生了何事。
逆龍帝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廉寵感覺到他自身後的貼近,脊柱一僵,抓筆沾墨迅速而顫抖地落下字樣“願與夫君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雙手恭敬呈上,不敢抬頭,她聳肩垂頭靜待發落。
“你敷衍朕。”逆龍帝惡意地咬住她耳垂。
骨節分明手指滑過眼前,落於彩牌左下側,咀著耳垂含糊道:“誰。”
她趕快顫抖著手落下“廉寵”二字,一道靈光打過,她提筆叉掉“與夫君”,眨巴眨巴著眼將彩牌與筆送到逆龍帝手中,指著自己名上空白處,面色通紅如血,聲如蚊蚋道:“夫君……”
雲開雨霽,逆龍帝眉睫輕扇,白皙如玉的面頰泛起些許紅潤,廉寵甫偷看過一眼便險些被這難言之天姿給電暈過去。
她的手托住許願牌,逆龍帝的大手又裹住她的手,貼住她臉頰左手提筆落下“宇文殤”,這次不是狂草,而是力道渾厚的行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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