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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眼睛裡一絲雜質也沒有。那時我想,也許你可以成為一個偉大的神官。”勞裡慢條斯理地說著,指尖在薇妮的額頭慢慢滑過,畫著十字,“我倒是從來不知道,血統純淨的植屬法師也可以肆意殺戮,毫無悔意。”
十字的一豎只畫了一半,薇妮閃電般地出手,木刺自指間刺出。扎破了勞裡的手。
她結出木藤網隔在兩人之間,身體借力往後退了幾步,退到了門口。她現在是一級木系法師。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廢柴小姑娘。
她抬手抹去勞裡畫在她額頭的半個魔法陣,說:“對於您的好意,我一直心存感激。但是,我想,我不適合做神官。也不想做神官。”
勞裡向她招招手:“你不用這樣戒備,我只是想替你除去黑暗魔法的印記而已。”
薇妮知道自己方才的反應有些過於激烈,但是勞裡與生俱來的迫人傲氣和多年修習神術而沾染的出塵憐憫,讓她本能的又戒備又厭惡。
她不想和勞裡再有更多的糾葛,於是又作出恭順的樣子:“誤解了您的好意,我很抱歉。我不想殺人。只是寒假去執行冒險任務的時候遇到了幾個強盜,我如果不殺死他們,我就會被他們殺死。”
勞裡不置可否地聽著。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薇妮的說辭。
薇妮禮節周到地寒暄說:“一年沒有見您,您還好嗎?神官……喬神官他還好嗎?上次麻煩他親自給我送來禮物,還沒能好好感謝他呢。您能替我將感謝卡帶給他嗎?”
提到喬的時候,薇妮仔細注意著勞裡的表情。
勞裡回答:“當然。不過,喬兩個月前加入了冒險小隊。去沉暗沼澤做冒險任務,現在還沒有回來。”
薇妮天真地說:“兩個月還沒有完成。這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大任務。”
勞裡漫不經心地說:“也許吧。我只知道他去了沉暗沼澤,具體做什麼任務倒不清楚。”
薇妮作出擔憂的神情:“他這麼兩個月音訊全無,你不擔心嗎?”
勞裡微笑,聲音依然低沉悅耳,但卻帶了幾分不近人情的冷漠:“既然是冒險任務,那就必然會有危險。越是驚險刺激、酬勞優厚的任務,冒險者能活著回來的機會越小。任務是他自己挑選的,就得承擔後果。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野心付出相應的代價。”
薇妮垂下頭,玩了玩衣帶,似乎覺得他說得有理,卻又不甚贊同:“那你現在一個人住在阿緹斯教堂嗎?除了那些聖殿騎士。”
勞裡回答:“如果喬下個月還不回來,教廷會給我重新安排新的見習神官,或者,我自己也可以選擇新的見習神官。”
薇妮“哦”了一聲,似乎還想著剛才的話題:“勞裡神官,你有什麼野心嗎?比如,當上教皇。又或者是,四處傳教,將光明教會的信仰發揚光大。”
勞裡笑道:“做教皇哪有什麼好?至於傳教麼,願意信仰主神的人總會來教堂祈禱,不願意相信的人,不管你怎麼規勸引導,她都只會拒不接受。”這樣的人,顯然說的是薇妮。
薇妮不依不饒:“你不是虔誠地信仰神明嗎,為什麼不想做教皇?你不想成為主神唯一的使者,受他的啟發,將寓言和告誡帶給世人?”
勞里語氣平淡地陳述:“所謂教皇是主神唯一的使者,這些僅僅來自光明教廷宣揚。信仰主神不代表信仰光明教會。同樣的,如果有神官做出了不可原諒的錯事,也不能將這些罪孽歸咎於主神。
信奉光明教會,不過是希望靠近主神的一種途徑。《聖典》不過是解讀神的一種方式。布萊斯德大陸上,有上百種宗教,每一種都有自己的信條。誰也不知道怎樣靠近神?沒有人可以證明任何一種方式是對或是錯。我是神的信徒,我所能做的,只有虔誠地信仰。”
勞裡的這一番見解,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光明教會勢力極大,每一個小鎮都有光明教會的教堂。一直以來,人們都誤將信仰主神與信仰光明教會等同。連她也是這樣。
見薇妮陷入沉思,勞裡輕輕地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聖光閃耀,除去了她身上殘留的黑暗魔法的印記。這次薇妮沒有再抗拒,默默地任他替自己洗去血腥和黑暗的印記。
既然勞裡不打算追究喬神官失蹤的事,她的心就放下了一半。至於信仰,她承認勞裡說的對,她這樣抗拒教堂憎恨教會一點意義也沒有。這一點,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如果她不去恨教會,她又該怎麼發洩擠壓了十二年的憎恨。
在剛見到勞裡的時候,她的心裡存著擔心和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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