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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妮還在偏過頭看艾瑞克的熱鬧,忽然聽到勞裡說:“薇妮,你跟我一起來吧。”
當著安德森神官的面,薇妮不好拒絕,“哦”了一聲之後。不情不願地跟著勞裡去了洗禮室。
所有教堂的洗禮室都是一樣的擺設,房間的中央設著神龕,神龕擺著《聖典》。兩旁的牆上各有一個壁龕,左邊是聖彼德,右邊是聖西蒙。
勞裡在神龕前的圓毯上跪下,安德森神官輕輕關門離開。
勞裡作了一個祈禱的手勢,望著神龕說:“洗禮室是供人皈依主神,向神祈禱,以及洗滌罪孽的地方。”他的雙手被沾染上了黑暗魔法的痕跡,因此迫切想要用祈禱來清除。
薇妮對教堂心存抗拒。她坐在一旁的長凳上。百無聊賴地玩著衣帶。 ;聽了勞裡的話,她語氣冷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勞裡心裡默唸著詩篇,口裡卻說:“我以為你從來不到教堂。”
薇妮沒好氣地說:“那我也知道。因為──”她嘴唇微動。後面的半句話卻沒有說出聲,眼神忽然變得凌厲,像一柄出鞘的劍。勞裡只覺得背後殺氣乍起,但是那股凜冽的殺氣像月圓的潮水一般驟然升起,再倏忽消失。
勞裡淡淡地說:“在洗禮堂流露殺氣。是觸犯神明的罪孽。”
薇妮也不辯駁,只在他看不見的身後,輕蔑地打量著整個洗禮室,唇角噙著冷笑。
勞裡低聲吟誦起了祈禱詞。他的聲音低沉優美,彷彿教堂的鐘聲,帶著穿透人心。震顫靈魂的力量。洗禮室漸漸變得溫暖,砌成大理石似乎也蘊藉著溫潤的光芒。
似乎沐浴在溫暖的春風中,薇妮只覺得在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說不出的放鬆舒服。一句句的祈禱詞彷彿也有了實質,像是柔軟的羊毛披肩,又像是軟綿綿的雲朵,她被包裹在其中,舒服得昏昏欲睡。
恍恍惚惚。薇妮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裡一片朦朧,她站在一扇門前。似乎知道門裡有什麼,她既想看看,心裡又隱約地畏縮。似乎有一隻無形替她推著那扇門,薇妮像個旁觀者一樣在一旁看著,心裡忽地一動,她睜眼醒了過來。
她猛地坐直了身體,後背浸出了冷汗。
想起初次見面時,勞裡對她施展的精神壓迫。沒想到,差一點又讓他伺機剖開自己的內心。幸好上一學期的幻陣對抗課加強了她的精神抵禦力。
跪在神龕前的勞裡依然保持著方才的姿勢吟誦著祈禱詞,語調起伏優美。
薇妮心裡默默唸誦著:“啊,路西法,被命運出賣、被奪去讚美的神。 ;你雖被挫敗,但一定會捲土重來。你知道善嫉妒的天主把寶石,埋藏在這吝嗇大地的哪方。請可憐我漫長的悲苦!天父嗔怒將眾生趕出地上樂園,是你成了他們的養父,是聽取復仇者和死囚懺悔的神父。1)”
勞裡祈禱完畢,將左手放在胸前,右手依次點了自己的前胸、額頭、左肩和右肩。他緩緩起身,側頭便見著薇妮一個人唸唸有詞,自言自語。
勞裡走近薇妮,拂開她的額髮,看向她的眼睛。
薇妮毫不畏懼地仰頭和他對視,挑釁般地念出聲來:“路西法,願光榮和讚美都歸於你。在你統治的天空,或是你失敗後沉思不語的地獄深處,讓我以信仰堆砌教堂,將倒掛的五芒星掛在教堂的穹頂之上 ;。”
勞裡微微一笑,笑裡隱含的縱容,彷彿她的挑釁不過是孩子氣的叛逆,不值得較真。
“這是從哪裡學來的?”他問。
“我自己寫的。”薇妮回答。
“在教堂褻瀆主神不算有勇氣,”勞裡說,“即使你敢公開蔑視世人所信奉的神,你卻還是得遵守世人固守的規則。你敢挑釁神,是因為你沒有看到神的懲罰;你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因為你清楚這麼做的後果。”
薇妮想要大聲辯駁。她怎麼不敢挑釁這個世界的規則,只要——
只要她能重新獲得屬於伊芙的力量。
“勞裡神官,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回學院學習。”薇妮語氣強硬地說,想要撥開勞裡的手。
勞裡的手指停留在她的眉間。他肯定地說:“你又殺人了。”
薇妮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是眼神倔強地回視著他。她的確殺人了,但是這又怎麼樣? ;難道他還能因此將她送上絞刑架?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神官喬的死像是一根刺一樣鯁在她的喉裡。讓她難受得想要去摳自己的脖子。
“我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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