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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德,第五福是善終。”
說著緩緩自我檢視道:“所謂長壽,指的是命不夭折而且福壽綿長。老夫今年就六十了,古人云花甲之年也,從沒生過病、遭過災,再活個一二十年不成問題,算是把這第一福佔下了。”
文夫人也笑道:“不錯,老爺定長命百歲的。”
文彥博笑笑,接著喃喃道:“第二福是富貴。指的是錢財富足而且地位尊貴。”
說了這會子話,文夫人已經完全精神起來,聞言笑道:“這第二福您是當之無愧的。論錢財富足,咱們家有良田萬頃、廣廈千間~僕如雲、金玉似海;論地位尊貴,您乃當朝首輔、一等國公、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問天下有哪家比咱們文家更富足、更尊貴來著?”這一套說得極為溜道,看來她對現在的狀況滿意極了。”
文彥博聽了也頗有些自得,矜持笑道:“這話咱們夫妻私房說說便罷。切莫拿出去與你那幫老姐妹顯擺,顯得咱們家炫耀似的。”
文夫人點頭笑道:“老爺說得是,妾身豈是那等膚淺之人,自然會有分寸。”心中卻道:其實不知顯揚多少次了。不想文彥博再說這事兒,她趕緊岔開話題問道:“前兩福都還算淺顯、尚且能聽得明白,那第三福康寧是個什麼意思呢?”
文彥博裹了裹被子,輕聲道:“意思是身體健康而且心靈安寧。”
文夫人聞言笑道:“這一福老爺也沒問題,您自己也說,從沒生過病,自然健康得很。至於心靈安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麼,您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當然心靈安寧了。”
文彥博心中苦笑道:我做得虧心事還少嗎?但他也沒必要把自己幹過的齷齪事講出來,文夫人又不給發獎金,何必自爆奇醜呢?
文夫人見他不應聲,以為他預設了,便繼續問道:“那第四福…什麼攸好德是什麼意思?”
文彥博心道:這娘們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懂,一點共同語言都沒有。娶了這麼個玩意,才是我今生最大的失敗。但橫豎睡不著,便耐著性子道:“意思是生性仁善而且寬厚寧靜。”嘴上雖然在回答,心裡卻想起一朵墨玉牡丹,暗歎道:雖然我得到了她。但最後還是失去了她…
文夫人好容易逮著個與他說話的機會。卻不知老爺已經心不在焉了,猶自高興笑道:“這一條您也佔著。人都說宰相肚裡好撐船,老爺您自然寬厚無比,仁善無比了。”這娘們為了討好他,已經開始睜眼說瞎話了。誰不知文彥博氣量狹小、睚眥必報,跟那攸好德沾不上半點邊兒。
聽了這不切實際地誇獎,文彥博也微微害臊,打個哈欠道:“困了,睡吧。”說完便閉目佯裝睡著。文夫人正興奮呢,見他睡了,不由大感掃興,小聲嘟囔道:“還有第五福考終命沒說呢…”
文彥博雖然閉著眼,腦子可清醒著呢,聞言心中喟嘆一聲,暗自神傷道:所謂考終命便是得善終,老夫能得善終嗎?
這問題馬上取代那朵墨玉牡丹,糾結在他的心中,他真的不確定自己能否得善終…或者說準確些,他不大相信自己能得到善終。
當今的朝廷虎狼當道,昭武帝、李渾是兩條猛虎、秦小五便是那條惡狼,在這些虎狼面前,他和他的門生故吏,仿若一群綿羊一般…也許沒那麼糟,說像一群山羊可能更貼切,至少還能用角頂一頂不是?
但無論是綿羊還是山羊,都無法與亮出爪牙的虎狼抗衡…唯一的區別只是過程,一個輕鬆簡單、一個複雜曲折罷了。結果卻是一樣地——被吃掉的命運無法改變。
不得善終這四個字忽地從他心中跳出,頓時讓他口乾舌燥、心跳過速,呼吸也粗重起來,引得文夫人一陣焦急詢問。
搖搖頭,文彥博放緩了呼吸,示意自己無事。心中卻更激烈地掙扎起來:其實他知道如何避免這四個字,很簡單,亦如七年前昭武帝對皇甫家所言,唯散功爾。只是這兩字說起來簡單,但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文彥博告訴自己。我已經風光了四十年,其中獨領風騒二十載,即便古往今來,也沒幾個可以做到的,實在是富貴夠了、風光夠了,該到了放手歸去、採菊東籬的時候了。
但轉念又狂叫道:只要我一退,文家的權勢地位可就全沒了,還談什麼澤被子孫、千秋昌盛?那還算什麼得善終?我不甘心!老夫辛苦經營四十年,才有了今日之位高權重、一呼百應。憑什麼要白白送人?甘做塵泥呢?我決不甘心!頓時把方才興起的散功念頭掃到九霄雲外去了。
想到這,他的雙目一下圓睜,雙拳也緊緊攥住,暗自咬牙道:既然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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