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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色地道:“這八堂是關西堂、碧溪堂、善仁堂、金湯堂、中元堂、盈滿堂、精益堂、親和堂。
十三行是嶺南生藥行、吳越海味行、西川蜀錦行、東川丹砂行、楚天雜貨行、淮揚絲綢行、鎮江五豐行、荊南澆鑄行、河東鞍馬行、宣武鹽酒行、曹州兵備行、陝甘山貨行、崑崙金石行。
這八堂十三行的行首龍頭都不是等閒之輩,一個個全是能人,在這江湖上呼風喚雨,叱吒風雲,這些人背後都有大靠山,或坐擁萬貫家私,或收信徒追隨,走到那裡都吃得開。在河東河西一帶,上至藩鎮軍閥,下至流氓地痞,不分貴賤,大多數人都對這八堂十三行的行首龍頭忌憚三分,或恨或敬,不一而足,難判善惡。
大梁朝天下初定,開封府設市開埠,振興商賈農桑,朝中權貴各為國事私利分作兩派,以河南張全義、大將軍康懷貞等主張輕稅薄賦,讓利於民,凡在河南境內經營生理的人不問出身,一律歡迎,不設禁限;而以當朝皇帝朱溫家族為首的朱氏集團認為江山是老子打出來的,地盤是我家的地盤,我喜歡怎樣收稅就怎收稅,凡打從河南經過的客商都要留下買路錢,而且越多越好。
這開封府長安街也是大梁朝中權貴們的聚寶盆,他們當然不至於親自出馬操作這件事體,他們只喜歡數錢,覓縫鑽營這種事就由別人替他們效勞了。於是這些朝中權貴便授權這八堂十三行替他們營運漁利。當然,天下沒有白乾活的奴才,這八堂十三行替官家經營同時自己也沒有少撈一把,各為私利勾心鬥角,殺氣騰騰,你死我活。這些人之中幾乎找不出幾個好人,沒有人喜歡多管閒事,只有碧溪堂行首朱龍飛還算是一條好漢,此人急公好義,濟困扶危,這長安街許多商家遇上難題都仗賴他出面幫忙化解。徐朋友如今有難,何不找朱龍飛試試看,或者逢凶化吉,遇難呈祥,也未可知。”
徐憶唐只覺眼前豁然開朗,挽著老趙的手致謝道:“領教,領教,與君一席淡,勝讀十年書呀。”
徐憶唐從百尺樓出來,急不及待便往碧溪堂趕去。約莫走出五百步距離,只見鎮江五豐行對面有一間長寬共十餘丈的閣樓,分上下兩層,磚木結構,兩丈見寬的門口上掛著一個楠木黑底金字招牌,上書“碧溪堂”三字,書法飄逸靈動,頗有二王遺風。整幢閣樓雖然也雕樑畫棟,無非是福祿壽的圖案,各種雕刻一概古拙樸實,沒有什麼花巧的設計,連木料上塗抹的魚膠膝也選用玄褐色古舊顏料,跟周邊大紅大紫粉刷的樓宇華居形成強烈對比,也顯出這碧溪堂鶴立雞群,與眾不同。碧溪堂左邊是親和堂,右邊宣武鹽酒行,這兩個鄰居的門面都比碧溪堂氣派堂皇,但論人氣人緣,與碧溪堂做個比較,就差多了。
徐憶唐也隨顧客踱入碧溪堂閒逛,看見碧溪堂簡直象個雜貨店,主營為米麵糖酒,同時也做草藥、山貨,凡民生用品,俱有涉獵,簡直大小通吃。徐憶唐看見一個夥計模樣的人提著茶壺在店堂中穿梭往來,迎賓送客,捉空兒把這個小夥子拉到一旁,先從兜裡摸出一兩銀子塞到那小子手中,然後道:“小官,我有大事找你家主人磋商,煩勞引見。”那跑堂的小夥子把銀子還給徐憶唐道:“朱行首訂下規矩不准我們無故收受顧客的賞錢,這關係著我的飯碗,可不能鬧著玩呀。”轉身向內堂呼喊道:“老朱,有客人找咱家行首談事情,你出來會客吧!”徐憶唐眼見碧溪堂小夥計拒收賞錢,心想這碧溪堂的主人肯定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這個人不能等閒視之,一定要跟他拉上關係,交個朋友。
只見裡邊鑽出一個五十多歲的大爺,自稱姓朱,名再勇,是為碧溪堂的管賬。徐憶唐也作揖通了姓名,道:“在下也在這長安街做些營生,久聞朱龍飛行首的大名,今日慕名而來拜訪,在百尺樓敬備薄酌,請朱老伯作成引見。”他眼見這朱再勇儀表威嚴,老成持重,不敢拿碎銀小錢收買賄賂這朱再勇,只在人情禮儀上面下水磨工夫。
朱再勇微笑道:“你來得不巧呀,朱世侄一個月前回太行山天梯村碧溪堂老家辦貨去了。這些山貨其實也賺不了幾個錢,我勸他不要做這雜貨,他就是不聽我老人家的話,說什麼與人為善,不嫌貨賤。哎,這小子,沒救了。”
徐憶唐似乎聽出朱再勇的弦外之音,不失時機翹指稱讚道:“朱行首顧念鄉誼,誠心替老鄉親作成生意,如此古道熱腸,真是難得啊!”徐憶唐這一招奉承人的馬屁拍得自然到位,他的話看似跟朱再勇的意見相反,但實質上跟這老人想表達意思完全契合。
朱再勇果然覺得十分受用,好象遇上知音一樣挽著徐憶唐的手道:“來,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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