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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底裡,與上海這個大都市很搭,少一點都不完美。
安茗說,來上海一定要去老城隍廟進香,否則一天都不能寧靜。
我按照她的說法,去過一趟,開始感覺還好,不過明顯也被商業包裝了很多。後來就去遊覽豫園,出園後又逛豫園商城,品風味小吃。晚上,安茗陪我在塔下的陸家嘴美食城一家飯館用餐,之後我們登塔觀賞浦江兩岸夜景。午夜時分,我們在濱江大道,眺望浦西外灘。
僅僅是記憶而已,似乎有些影像被拉伸地濛濛朧朧。
這次去上海,我沒有告知安茗。因為她的生活很愜意,突遇一個老友,會被設想成是一個累贅的場景,何況,我一個人行走,都習慣了。
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到那個給我寫信的人,他或是她呢?一切未卜。
06
列車,走失於黑暗之中。車窗,不知道被誰推上一截,一股春天特有的冷風襲了進來,我打了個寒戰,一個依靠著座椅熟睡的女人,像是被風劃傷了臉一樣,省思了一會,破口大罵起來。
要殺人啊,這麼冷的天開窗,積點德好不好?
初春的晚上是像要殺人一樣寒冷,我也開始害怕北京的那株玉蘭樹死於春天。
那個女人起身想把窗戶關上,她用盡所有力氣都沒實現。身邊三個男人都沒有動彈,可能是誰動誰就是開窗的嫌疑犯一樣。
我趕緊掏出手機,想撥通易木的電話,提醒他主要保護那株白玉蘭。恰巧,手機顯示屏開始提示,電量不足。電話還沒接通,就自動關機了。
後來想想是杞人憂天了,最寒冷的冬天都過去了,玉蘭花不是照樣盛開嗎?
幫忙把窗戶扣死好不好嗎?我很冷。那個坐在我對面的女人莫名其妙地把目光投向我,很弱勢的表情。
沒有手機的一整個旅途,都將很好,像是丟了時間一樣。我笑了笑,伸手將窗戶關上。車廂裡,各種氣體和味道又開始雜和,發酵。
——對了,你不是那個什麼什麼樹來著嗎?
世界真小,我竟然在這種場合被認出,認我的人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尤樹。
我補充說。
——對,是尤樹,你寫過一本什麼《柔弱的天鵝》是吧?我妹妹特別喜歡,還是去年在北京王府井你的籤售會上買的呢。
她眉飛色舞的表情,給我的感覺就是她很簡單,而且她不適合讀小說,聽流行音樂是可以的。
——是《柔若天鵝絨》,謝謝你支援我的書。
幾句簡短的寒暄,沒想到引起了周邊人群的關注。許多關於我是暢銷小說家,或者80後情感殺手的流言飛語,撲面而來。
樹,咱們合個影吧,留做紀念。那個女人從她身邊的一個坤包裡,取出一架銀灰色三星數碼相機,然後遞給身邊一個抽SEVEN MILD的男人。勞駕,給我們拍張照,把我拍漂亮點。
樹,你知道嗎?我妹妹可喜歡你了,她還給你寫過信,索要過你的照片。我就是看了你寄給她的照片,我才認出你的。
那個男人,抬頭看了看我,眼睛有一種不易察覺的殺傷力,比窗外的風還要寒冷。
現在好了,我可以拿我們的合影向我妹妹炫耀了,感謝你能給我一次親密的接觸。
我潦草地應付了一下,趕緊把身子抽開,往廁所趕去。轉身的一剎,我才意識到這個女人脖頸與肩膀相連的地方,還有一塊刺青:黑蝙蝠。
其實,在那次籤售會上,買我書的人,有六成是出版商找的託。這是,我後來從一個讀者給我的信裡得知的。
她在信裡給我說,她起初挺反感我,以為所有的計謀都是我在策劃,不過用出版商的錢買了我的書,她無意看了幾頁之後,竟然一發不可收拾。現在我可以推想,告訴我這個秘密的女孩子應該就是這個黑蝙蝠的妹妹。因為我只給過一個讀者照片。
一切都是惡作劇一樣。火車,開始漸漸緩速。
04 殺時間
07
樹,這是我的號碼,可以隨時電我。我叫夏桃,叫我桃子就行,我下車了,後會有期。
在我返回座位的時候,她遞給我一張名片。除了那個簡單的女士挎包之外,她沒有別的行李。下車前她還向我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
舌釘。我心裡咯噔一下。
哎,女孩子都在追求什麼。好好的舌頭,被生生鑽透。我只吐出字兩個簡單生硬的: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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