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頁)
上海站,真的到了。易木,我到站了。你知道嗎?你一定是給我打過無數次電話或者傳送過無數條簡訊了吧?可惜,我的手機沒電,一切都沒有收到。
小姐,車站裡有插座嗎?手機加油站也行。我想充會電,我的手機沒電了。我問一個在車站服務的人員。
那。
哦,謝謝。
我投進去一個鋼蹦,剛充了有十多分鐘,手機開始震動起來。是出版社編輯沈光先給我打來了長途電話。
——喂?
05 安茗(1)
09
上海。
味道還是那樣鮮明濃烈,天空像蘸了一層灰色的淡墨,陰冷。我裹著一層外套想在街道口吸菸,被一個警察阻止了。他要我當著他的面把煙掐滅,還發出一些烏七八糟的警告,只可惜,我一句都沒聽明白。
在這個鱗次櫛比的城市,可以聽到樓層拔節和弄堂鼾睡的聲音。
以前,易木告訴我,愛上海的男人都註定會是被女人折騰的。現在站在這爿潮溼發鹹的空氣裡,想想的確是吧。譬如:張愛玲、棉棉、衛惠、安妮寶貝……她們筆下的上海總是在繁華的背後隱匿著一種悲憫。
有一天,我們的文明,無論浮華與昇華,都將成為過去。
——過去,此刻卻成了一道過不去的坎。
手機裡沒有收到易木的任何未讀資訊和漏接電話報告。易木是我最好的鐵磁,他搞的3D設計,除了我,沒有人能看懂。
北京,上海,一線之隔。
沈光先編輯告訴我說,《柔若天鵝絨》已經售罄,他想跟我談續約再印的事情,要我抓緊返京。我在電話裡,只是“哦”了一聲,就像病了一樣。
暢銷一本書,是一件好的事情嗎?我怕,這個時代終究會成為張愛玲筆下的所謂的“過去”。
反反覆覆地去想一件事情,是很徒勞的。琳琅的商店,雜亂的廣告牌,行走的人群,擁堵的車流,聒噪的車笛聲。一個人,在有些泛黃的罅隙裡,突然很想去見一個故友。
對的,就是她,安茗。她的房子開始長滿了苔蘚和剛要返青的爬山虎。斑駁的,醜陋的,密集的,擁塞的,僅僅一年的光景,這個小區就開始向原生態的生活形式靠攏。
本想一個人來,一個人走的初衷被打亂了。我站著,一動不動地,看著這棟樓房。
樹,是你嗎?
我聽到一個久違溫暖的聲音。
安茗,你。是嗎?我正要找你。
你來上海,也沒打招呼。
安茗那副扯不開的表情告訴我她的生活起了變故。誠如我料到的,她離婚了,或者她根本就沒有結過婚,只是分手而已,或者他們根本沒牽過手,只是同居而已,是身體和物慾之間的一種交換。在上海,這種事情不算光鮮,也沒什麼特別。想解釋,一切都有順理成章的理由。
我不愛他,他也不愛我。她點了一支MORE煙,細長深綠的煙盒,她吐出來的菸圈,漸漸擴散,很上海女人的味道。她笑著,露出幾顆被煙燻地淺黃的牙齒,問我。你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
要不,咱們試試。
我愕然地看著她,問,試什麼?
婚。
我昏。我攤攤手,說,我沒錢養你的。
我養你,哈哈。她的那個菸頭準確無誤地投到了茶几上的那個鑲著蘋果綠的菸灰缸裡。
安茗的家裡,只有三種顏色,白色的床單、牆壁,紅色的裙子、地毯。再有就是綠色的鐵線蕨和蘋果。她抓起一個蘋果就啃,還順手扔給我一個。
One apple everyday,keep the doctor away。我很害怕生病,更害怕衰老;女人都經不起時間的折騰。女人這輩子,要麼靠男人,要麼靠自己。
她似乎什麼都懂。
06 安茗(2)
要不去看場電影吧?我好久沒和朋友一起看電影了,尤其是男的。
安茗說。我很喜歡和有文學修養的男人一起做娛樂,品位很高。你等等,我打個電話給影院,問有什麼影片值得一看。
安茗赤著腳,乾淨潔白的腳面上青筋暴露,左腳踝上還有一個水晶腳鏈,從紅地毯的左側移到電話旁邊。
看電影。
呵呵,我之前寫過不少劇本,卻從沒認真看過一場電影。所有的電影,於我,似乎都沒有被觀賞的場合。我總感覺人生被壓縮在3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