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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正使勁拔草的梅子。
草垛子雖小,壓得不怎麼結實,但梅子是女人,手勁和腳勁也不大。再說她也不是個經常做力氣活的女人。老公富才是鎮上工程隊的泥水匠,他的工錢夠一家開銷。即使是生產隊那會,梅子也不出門賺工分。分田到戶後,自己不種口糧田不行了,但梅子家裡也往往是僱人來料理農事。育秧,種田,收割稻子;耕田、耙田,那些原本就屬於男人的事,不在話下。然而梅子也不做拔秧,插秧,那些本來屬於女人做的活。偶爾去曬穀場和婆婆一起曬穀子,但力氣活還是有人來幫著做。比如抬挑谷籮。富才養著梅子,讓梅子成了習慣。
村裡人說,梅子要是有個孩子,也算是幸福安逸過日子的女人了。然即使不提古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沒有孩子的女人,除了讓人瞧著不對勁,自己的內心也往往是空落落,過日子沒滋沒味的。
缺乏力氣,也不講究方法,梅子一抓只能抓到一小撮,抽出來後又沒剩幾根了。但她嘴裡還發著“嗯嗯”聲,讓人聽著感覺來,她似乎是使了很大的勁。
之揚看到女人的背影,起初還沒認出是梅子。他們兩家一個住村子的東北頭,一個住東南,相隔有點距離。平時梅子又不輕易出門,梅子嫁到荒地村的廣祿閶門雖有三個年頭了,之揚雖見過她幾次,但並沒有說過話,或者有什麼交往。所以只能說是一般的面熟。
儘管只是一般的面熟,但看到梅子那個拔草的樣子,又“嗯嗯”著空使勁,之揚覺得自己還是應該上去幫她一把。
之揚朝梅子走去,同時又故意拿腳弄出點聲音來,他怕人家嚇著。
梅子聽到身後有聲響,回頭過來,臉上還是略有些帶驚嚇。不過她很快讓那份驚嚇從臉上消失了。
梅子沒松去抓著稻草的手,扭頭看著之揚,還朝之揚友好地笑笑。
“我來替你拔。”斑鳩毛說。
聽到之揚說,梅子這才鬆了手,同時問道:“你也是來餵牛的?”
儘管那是廢話,人家冒雪來牛廄,還能特意來玩?不過那是平素裡招呼人的話。之揚“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之揚起手拔草,梅子自己閃身到一旁。她看著他拔草。之揚拔梅子家的草垛,用不著太費力。儘管之揚沒什麼費力,但草垛還是出現了些許的晃動。
梅子說:“自己拔著就是擔心草垛會倒下來,你看它一碰就晃。”
之揚知道梅子是在替自己打圓場。她不會說是自己沒有力氣,更不會說自己拔草不懂方法。之揚說:“草垛不會倒,是你以前沒來拔過……”
說話的時候,之揚看了梅子一眼。梅子的臉是紅的。梅子的臉原本就被雪花撲得起紅暈,聽之揚這麼一說,臉更紅了。她抿嘴笑了笑。
之揚抬頭往往天空,大瓣雪花還是肆無忌憚地飄落下來。也看看梅子。看梅子身上和頭頂,雪花蓋了一層,於是說:“你回去吧。我會幫你把牛喂好。”
梅子說:“那怎麼好意思。”
之揚說:“沒什麼。如果明天家裡還是沒人,你也不用來,我會幫你喂的。不就是撒些草……”
梅子沒有照之揚說的做,自己彎腰下去,抱起斑鳩毛拔下來的稻草,朝牛廄走去。
又拔了幾下,之揚也抱起大把的稻草往圈子裡走。
之揚進去,梅子剛返身出來,之揚的視線被稻草擋著,所以兩人差點撞在一起。梅子連忙讓開。之揚往前幾步,把稻草撒進牛廄。梅子在他身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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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不夠?”
“應該差不多了。”
和之揚說著話,梅子一面打量著他。他們不是很熟悉,但之揚的舉動,讓她在心裡對他添了幾分好感。要說梅子對之揚不熟悉,其實也是相對的,他們彼此沒有交往過,是一種不熟悉。但作為村裡比較出俏的後生,梅子對之揚還是有印象。當然,這其中還有別的原因。
大凡是因為有好感,之揚又幫她拔了草,梅子看到之揚身上有草末子,想抬手替他拍打。只是想想,但最終梅子還是沒抬手起來。
之揚站在原地跺跺腳,又晃了晃身體,那些草末子大部分就滑脫下來了。之揚回頭看梅子,見她頭上還橫豎披著幾根稻草,便笑了笑。
“你笑什麼?”梅子問。
之揚還是自顧笑著,沒說話。
“喂,你到底笑什麼?”
之揚還是沒直接回答梅子,自己為什麼要笑。有意還是無意,只有之揚自己心中有數,接著,之揚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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