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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瑛偶然還要與自己,與之若,為一些或大或小的瑣碎事拌嘴,甚至動手動腳,惟獨之琴,從來不見她起什麼壞情緒。做事眼明手快,又往往想得周到。有些事情連母親都會忽略,或者作不好,但她能想到,而且做好。
之揚又重複問她:“真的不用幫你?”
之琴擦擦額頭上的汗珠,說:“不用。快了。”
見之琴堅持不用幫忙,之揚便出了小屋。之揚朝村南的牛廄走去。
出了村南去牛廄,需要經過一座小橋。現在小橋橋面已經積滿雪,上面還沒有一個腳印。雪花在橋面堆得平嶄,看起來愈見得毛茸茸的一片,恰似平鋪了一層厚的絨毛。沒有腳印,意味著暫時還沒有人去過牛廄。人們去牛廄,多半需要經過這座小板橋。
走過板橋,再過去一段路,過了山嘴一眼就能望見疊在牛廄的草垛。積雪覆蓋下的草垛活像一個個大的雪和尚。它們是自然狀態下形成的雪和尚,沒有人替它們裝扮,打理。它們是些木呆的傻和尚。
走近草垛地,偶爾能看到一群或者零散幾隻麻雀,在草叢間飛來飛去。聽到人的腳步聲,它們立馬又飛往別處,躲去了。麻雀膽小是出了名的,但它們也有喜歡瘋狂的一面。便像現在,即使是大雪也阻止不了它們出來覓食,還“唧唧喳喳”地鬧,沒完沒了。
一群去了,冷不丁又一群到來。
即使麻雀們不主動飛走,人一般也不會去打擾它們。麻雀不討人喜歡,還曾經讓人生過厭煩,它們愛偷吃田裡的穀子和莊稼。但現在人們對麻雀的態度似乎有了改變,認識到它們嘴饞的一面,也認識到它們能順便吃去許多有害的蟲子,有利的一面。但人們也不會因為對它們看法改變了,去喜歡它們,它們實在是太常見,太平凡的鳥類了。
之揚自然也不會去理會它們。但它們看到之揚還是躲去了。麻雀們飛到別處,衝著之揚“唧唧喳喳”起來。對它們來說,之揚的闖入,壞了它們在草叢裡覓食、玩樂的興致。現在,他是它們暫時的敵人,所以需要詛咒他。
草垛地集中了住在附近的一些人家,還有雖住得遠又是屬於這個牛廄歸有的那個生產小隊的人家,各自的草垛。
草垛有大有小,這也能看出一個家庭的人口多與少。人口多,意味著需要更多的口糧,會擁有更多的口糧田。田多了,收拾起來的稻草自然多,疊起來的草垛自然也大。之揚一家六口人,也是是“大戶”人家了,所以他家草垛也不小。
大草垛往往承重大,壓得很緊,拔起來需要花點力氣才行。對之揚來說,這個當然沒有什麼問題,他一把緊抓,能將整束稻草拔出來。當然,拔草也不能一味放大了力氣去拔,須得有竅門。還有,拔稻草需要勻著位置拔。使蠻勁,不勻著位置拔,弄不好都會讓草垛輕則出現傾斜,重則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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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揚把拔出來的稻草放在地上。麻雀們知道新拔的稻草上面會有少量穀子的粘著,於是膽大的幾隻飛到近處,眼珠子和脖子根骨碌碌地連軸轉,準備伺機行動。等斑鳩毛抱起稻草轉身剛離開,便一哄而上,在殘留的稻草梗上啄起來。麻雀們也使用爪子,和家裡的雞一樣。
又有動響,是人的腳步聲,於是麻雀們再次慌忙逃離。
第二章
來人一路小跑著跑進草垛地。
來人是一位身穿件大紅底子浮著黑白相間碎花棉襖的女人。女人跑進草垛地換成平步走。兩眼也不四處看,只是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然後拿手撣撣發頂的雪花。她身上也有雪,但沒顧到,或許是她故意不去撣。
女人是村裡廣祿閶門的媳婦,泥水匠富才的老婆,叫梅子。梅子一頭短髮,因為拿手撣過發頂上的雪,看起來頭髮有點亂。這是一位臉蛋是橢圓,眼睛和鼻子以及嘴巴都長得不錯,且又特別和諧地搭配在一起的清秀女子。這樣的女子,即使頭髮再凌亂,也不會給人有邋里邋遢的感覺。
梅子的棉襖有點肥,她剛才跑動著,身體失去了平時的那種輕盈。而且雙臂揮動不自如,又有點顯得企鵝走快步那種笨態。
麻雀們見了梅子,重又丟下一連串的“唧唧喳喳”逃走了。它們還是拿自己的“土話”罵人,根本不會因為你是美貌女子而留情面。
梅子走到草垛前,也伸手拔草。她面對的是一個小草垛。梅子家眼下只有三口人。她,她丈夫富才,還有富才的母親宋初花。富才的父親老早就死了。她和富才結婚已經三年,但至今尚未有孩子。
那邊之揚已經將稻草撒到廄裡,轉身出來的時候第一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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