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成都人應該愛下茶館。不是有那麼句話嘛,成都是個大茶館,茶館是個小成都。”
我沒接他的話茬。他以為我對這話題沒興趣,話題一轉,說:“我看你心事很重。有什麼話,就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吧。說了,就像千斤重擔落了地。”
“我不想說。”他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為什麼?”
“不為什麼。”
服務員推來一輛手推車,上面擺滿東西。她先拿進來兩隻白玻璃杯和一個二兩的茶葉罐,又端進來一把盛著熱水的瓷茶壺。她開啟茶葉罐,用茶匙將少許的茶葉舀進兩隻空杯裡,再倒入熱水,然後把兩杯冒著香氣的茶送到謝行長和我的面前。
我倆不約而同地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說完,她又端進來一個大果盤。裡面有切成片的橙子和香蕉,還有幾串紅葡萄。隨後又將一把不鏽鋼的電茶壺放到茶桌邊。通上電後,她對我們說:“二位請慢用,有事摁呼喚鈴。”她轉身出去時,還把門拉上了。
“我們每個人既是生活的強者也是弱者。他需要關心別人,也同樣需要別人的關心。你說,對嗎?”謝行長旁敲側擊,無非是想讓我把心裡的話掏出來。
“您說的,當然都對了。”
“那也不見得,得看什麼事。不過,有一點我倒能說對。”
“什麼?”
“你的婚姻亮紅燈了。”他改變戰術,不再迂迴繞彎子了。
我的臉一下子紅起來。見我沒說話,他又說:“實不相瞞,我對你的注意已經很久了。平時你不說,我也就沒跟你聊這些。今天是個機會,就跟你聊聊吧。”
()
“聊什麼?”
“我先跟你說說我知道的吧。”
我心想,他能知道什麼,便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那您說吧。”
“你先生在科大當老師,你爸生前是工學院的教授,你還有個姐,在木材廠。”
“這些,我檔案裡都有。”
“那我就再告訴你點別的吧。你跟你先生早就不住在一起了。你住家,他住校。你們倆沒離婚多半是因為孩子,對嗎?”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跟行裡的人私下裡幾乎沒什麼來往。他怎麼會知道這些呢?
“您還知道什麼?”我忙問道。
“你先告訴我,我說得對不對?”他反問我。
“算對吧。”我不得不承認。
“你的情況,我瞭如指掌。不然,這行長不是白當了。”
“當領導的,都愛打聽人家的隱私呀?”話一出口,我就覺得說得有點冒失。
“你這話可不對。不是看你這麼消沉,我也不會跟你說這些。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但別把情緒帶到工作上去。你現在是部門經理了,不比從前了。”聽得出,他有點不高興了。
金獄 第一部分(17)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說道。
“那你就說吧,今天怎麼回事?”
“您能告訴我,您是怎麼知道我家的事的?”
“跟我談上條件了?這樣吧,你先說。說完,我再告訴你。”
見他這麼說,我哪能再堅持要他先說?他畢竟是我的領導。再說,我跟鍾小陽的事,他早晚會知道。與其以後說,還不如現在就告訴他。我就把今天在西山碰到鍾小陽以及這些年的委屈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等我說完,他感嘆道:“沒想到你們兩口子鬧矛盾,鬧了這麼長時間了。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呀。喝點茶,吃點水果吧。”
我這才意識到,面前的茶杯依然是滿的。只顧說話,茶都涼了。我喝了一大口後,他端起電茶壺給我續水。我挑了一串葡萄,邊摘邊吃,心情的確輕鬆多了。
“婚姻如同穿鞋,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好在婚姻不是生活的全部。”
見我吃著葡萄沒想說話,他繼續說:“這世上又能有多少家庭是幸福的?多少婚姻是美滿的?大家還不都湊合著過。”
我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這話像是在安慰我,可倒更像有感而發。難道他的婚姻也不美滿幸福?可他不提,我哪好意思問他的婚姻和家庭,要是弄擰了,那多尷尬。我還是說我自己吧。放下手裡的葡萄,我說:“過去我對鍾小陽還抱有幻想。現在看,是沒指望了。”
“按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姻。我不該勸你們散夥,可要是緣分已盡,早點了結也未必不是件好事。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