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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雙手,他們辛苦了一輩子,自己不僅不能盡孝道,若還要連累父母,真是該天誅地滅。
“嗯,墮胎手術。”她決絕的跟著護士進了手術室,就像是即將赴死的烈士。
手術室是冰冷的,楊帆躺在堅硬的手術床上一動不動,醫生將她的雙腿掰開,架在略高的鐵架上,楊帆一直覺得手術器械很恐怖,冰冷的鐵器沾滿了血跡,和生命的哀嚎。
原先她有顆牙齒壞了,在陳渺路的陪同下去補牙,裝著麻醉藥的針尖紮在她的牙齦上,之後牙醫手中尖銳冰涼的器械逐漸進入她的口腔,護士按著她的頭部,醫生用力將壞牙搖晃著使勁拔了出來,牙根很長,就像一棵樹似的。那時她覺得自己有種無可救藥的絕望,多虧陳渺路及時握住她的手,才給了她溫暖。
因而,楊帆常認為,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齒,還有愛情。缺了牙的地方,一啄一飲都會感覺到錐心的痛,就像情感,伴隨終生。
曾經拔牙就那樣的可怕,如今要將一個孩子從她身體中取出,楊帆不敢想象,醫生戴了手套,手術燈也開啟了,劇烈的燈光刺得楊帆睜不開眼。
“我先給你清理陰_道,等下再打麻醉,放輕鬆,很快的。”醫生是位和藹的女性。
但楊帆依舊緊張得紋絲不動,手術室分明很安靜,可她卻聽見隱約的呼喊聲,“媽媽,媽媽,你不要我了嗎?”這稚嫩的聲音逐漸變大,變得尖而痛的叫在楊帆耳畔。
☆、chapter67
楊帆忽然坐了起來,“醫生,孩子在喊我。”
護士安慰楊帆,重又讓她躺了下來,“哪有喊聲,孩子還沒成型呢,根本不會叫。”
燈光這樣的明亮刺眼,楊帆卻覺得自己躺在黑洞洞的槍口下,彷彿只能聽見鼻息聲,紊亂輕淺,就像是孩子微弱的呼吸,他還沒有來到這世界,卻要被一塊塊肢解。
醫生正準備為楊帆注射麻醉劑,“媽媽,你真的要殺了我嗎?”一雙小手彷彿緊緊抓住了楊帆的手,楊帆側過頭,是個乖巧的小女孩,唯見她一雙碧綠的眸子,猶如翠綠欲滴的葉片,她流出兩行紅色的淚,殷紅得似顆飽滿的血珠,她望向楊帆嗚咽著:“媽媽,我不想死,媽媽……”
李政一跑到醫院時,走廊上的師月近乎蒼涼的看著他,“遲了。”
完了。
都完了。
這一剎那,李政一簡直如臨死境,四處都是無窮無盡的黑海,而他只能陷入無邊的寒冷和黑暗中,彷彿身體裡的溫度都在慢慢流逝。
就像他出車禍時,那天他將蘭博基尼開得飛快,車速太高,連發動機也變了聲,他最後送了楊帆虞美人,他知道她要嫁給陳渺路了,而且是他自己拱手相讓的,他什麼都不要,他只想她幸福。
可在車子急速撞上路邊欄杆時,他後悔了,他是自私的,他渴望得到她的情感。
醫護人員為李政一搶救,似乎在說險些傷到大動脈,而他腦中卻只有童年的記憶,旁人常常會談論愉悅的生活,而對李政一來說,他只能想到童年,茶香四溢,綠樹成蔭的河畔邊,楊帆將白皙的雙腳放入冰涼的河水中,眉開眼笑的說:“政一,水好涼啊!”
而今李政一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那次車禍現場,他只能看著血液汩汩的淌出身體,自己卻冷得如墜地獄,再也見不到光明。
他想要一個孩子,來彌補幼年的痛苦,他只想要這個孩子是出自楊帆的身體,但她卻生硬的將孩子剝離了。
醫生推門走了出來,“你們進去看看吧。”
師月躊躇著,李政一靠在牆上,他的表情就像是一種飲鴆止渴的絕望,醫生默默的道:“麻醉劑還沒打下去,她就又哭又鬧,說是看見孩子了,患者目前的精神狀態不適合手術。”
“那,孩子,還在?”師月喜出望外的問。
醫生微笑著點了點頭,李政一發瘋的衝了進去,楊帆剛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看見李政一稍稍一怔,還有些神思恍惚,“我,看見孩子了,是個女孩,很漂亮。”
李政一眼中盈盈淚光閃動,而臉上卻是笑著的,他嘴角微微哆嗦,“你要是,要是再敢動這孩子……”
“再也不會了,她是我們的孩子。”楊帆的手覆在小腹上。
我們的孩子。
簡單的幾個字卻觸動了李政一的心絃。
李政一猛地緊摟著楊帆,他力氣很大,手臂幾乎箍得她喘不上氣,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確定她是真實的,而絕非夢境。
“快放開我,勒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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