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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大十字路口的時候,有輛車停在她面身邊,莫寧沒發現,等到路燈又朝前走,那輛車緩慢的跟著,在一處可以停車的地方,車主人按了按喇叭。莫寧這才發現那車,只是,車窗裡探出來的腦袋實在讓她心煩,她並不理會,繼續抬步向前。
張乾志已經從車上走了下來,快步追上莫寧,他攔住她的去路,笑容掛在嘴角,似乎很樂於見到莫寧這副不好的樣子。莫寧無意與他糾纏,側了個身,從他身邊走過,張乾志諷刺的說:“都這時候了,還裝清高嗎?”
莫寧自顧的朝前走,完全無視他。
“如果你願意請求我,我可以幫你安然度過這場劫難。”張乾志轉過身,看見莫寧倏然停下的背影,他的嘴角漸漸升騰起嘲諷的笑容,彷彿是早猜到莫寧會這樣,彷彿在想莫寧跪在自己面前請求自己的情景……總之,他此刻的心情極好。
莫寧只是停了不到五秒,又繼續往前走去。
見她繼續前行,張乾志立刻收起笑容,聲音大了些,也冷了些:“我就等著看你能這麼硬到什麼時候……”頓了頓,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補充道,“或者你還等著顧準來救你?”
莫寧知道再聽他的,她會忍不住回去罵他,可她也清楚的知道,在這個節骨眼,她沒有任何資本去罵他,因為她沒有親戚在當宣傳部部長。想到這兒,莫寧加快了步子,開始不斷觀察路邊有無計程車經過。她已經走得很遠,聽不見張乾志的聲音,她以為他自己也覺得沒趣所以沒說什麼。
事實上,張乾志只是壓低了聲音,他上車前最後一句話是:“整不死你老子不姓張。”
夜風颯颯的響,吹在空曠的馬路上,無端的使這個夜變得恐怖而淒涼。
那一天夜裡,莫寧回到家,澡也沒洗,就這麼和衣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盯了一晚上。凌晨,她想到自己的手機還沒開機,也許有人找自己,於是趕緊充電,起床起得太急,站起來時竟然兩眼發白,就這麼倒在了床腳,磕上了腦門,很痛。
眼淚終於找到一個藉口,流了出來。
其實對莫寧來說最大的打擊並不是處理結果,而是失敗,一向太看得起自己,真正失敗了,她竟然覺得難以接受,總覺得這其實是個噩夢。
前幾天顧準還為這件事和她爭吵,那時候顧準那樣勸她,她不聽,她心高氣傲,她覺得自己是無可戰勝的……
終究是太天真了,是她這段日子活得太逍遙太暢快了吧。
還是覺得無法面對顧準,一想到他,心裡就猛泛苦意。想到手機開機後找自己找的最緊的是他,她又退卻了,再度摸黑躺回到床上,放棄了充電。
週二,各媒體單位領導到省委開會,電視臺中午長篇幅的播放這次會議的內容。張乾志那位直系親戚坐在會議桌正中間,無比威嚴的說:“……新聞真實不僅僅是新聞工作者的素質修養,更是每一個從業者必須嚴格堅守的職業道德。每一個從事新聞工作的人,都要時刻記著對自己的報道負責,對廣大的人民負責。對於那種沒有職業道德的新聞從業者,各單位應當堅決處理,決不手下留情。一定要肅清整個新聞行業的風氣,將……”
總編回來的時候將這個精神完整傳達了一遍,然後公佈了“河源事件”暫時的處理結果,從主任到記者,一律停職等待最後處理。
“河源事件”成為G市年尾最大的虛假新聞報道。因為之前不知是誰散佈訊息說《經濟家觀察》為了贏得噱頭,不惜捏造事實,偽造證人,只為吸引眼球。《經濟家觀察》成為網路上人人得而誅之的“無良媒體”,有人甚至人肉出莫寧,不少人還對之進行了殘酷而猛烈的抨擊,一時間,報社被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而莫寧正身處在暴風中心。
事件當事人莫寧已經無暇去顧及這些了。為了“眼不見為淨”,她再也沒上過網,只是執拗的把以前堆積在辦公桌下的報紙和雜誌拿出來翻,很淡定的樣子——起碼在別人眼裡是這樣的。
這天中午,李涵來了,她是真的關心莫寧的,拉著她的手一直沒命的哭,咕咕噥噥的說都怪自己,都是自己堅持要管這趟事之類抱歉的話。莫寧看著她,覺得自己的人品至少沒有太差,起碼還有個關心她的實習生。
好好安慰了她一番,莫寧簡單收拾了東西,在辦公室一眾男女各色的注視下離開了報社。走出大辦公間門前,她聽見付夕顏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活該。”
本來打算這麼低調的走,聽到這句話,莫寧突然想為自己連日來的低谷找個發洩口,於是,停下前行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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