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這樣默默無言地在他面前流淚以後還會有多少次。這不可遏止的眼淚讓他手足無措。那輛摩托車還強撐著立在那裡,油箱癟了一大塊,反光鏡摔掉了,擋板也裂了,搖搖欲墜。我第一次這樣關注它的慘狀,我卻沒有它那麼堅強。傑斯有沒有看到呢?他已經不再關心這摩托車了嗎?他恨我嗎?
“回頭我幫你跟他解釋。”張小京又說了一遍。
我只是流淚,他的心刻滿我的傷悲。那時他只知道我愛這個絕塵而去的男人,他並不知道我愛得有多麼深,有多麼難以改變,有多麼自虐變態。
“為什麼?他為什麼不讓我解釋?我們又沒什麼,我們真沒什麼啊!他為什麼不讓我解釋?你為什麼剛才不對他解釋?你為什麼不幫我攔住他?”
老安說,很多事情我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免得想錯了方向,讓自己更難受。那個“為什麼”最好還是留給別人來回答,別人總要比我們自己聰明一些。命運對誰都是公平的,不一定關上一扇門的同時就會開啟一扇窗,但總是會有出路的。誰都說不準老天會在什麼時候給我們懲罰或者報答,也許做了一件錯事,老天就會用我們的一生做懲罰;也有可能受了一輩子懲罰,老天卻在最後的時候把天下最大的幸福賜給我們。如果我們一輩子只是受罪而沒有享過福,那也別抱怨老天不公平。他也許只是打了一個哈欠,那一剎那我們的一生就過去了。別急,來生還會有好報的……
這是老安後來對我說的,我只是默默地記下了這句話,並試著努力去做。我想我做得並不好,因為我還是會固執地追問“為什麼”。而當時,當傑斯開著並不能實現他的夢想而我已經為之竭盡全力的POLO呼嘯離去時,面對我這一連串的問題,張小京始終保持著沉默,我的聲音不過是淚水的單調伴奏罷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渴望有人來回答我,我能怪罪的人只有張小京,我只能用大聲的責問來擺脫內心的不甘。其實是我太沒有耐性了,我只要稍微有那麼一點點耐心我就會明白,傑斯為什麼會這樣了。我很快就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了,很快。只是,儘管我知道了真相,我還是慢慢才確定這個我愛了七年的男人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慢慢,很慢,非常慢。
不給別人機會就是不給自己機會。傑斯不能給我機會。如果他給了我機會,我就還是“他的”女人,那他怎麼可能名正言順地甩掉我呢?他不能給我機會啊!我是不是和張小京有了什麼並不重要,關鍵是傑斯需要在我的生活發現另一個男人的蹤跡,那麼他甩掉我將會顯得多麼合情合理啊!不能給我解釋的機會!如果我當真清白的話,那他要不要原諒我呢?不原諒我就顯得他太不通情理,原諒我又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乾脆不給機會!如果我是一個快要和別人結婚的男人,又有一個甩不掉的舊女友,我也會和傑斯一樣。
有人說,愛一個人一年,需要三年才能忘記他。我愛了傑斯七年,我就要用21年來忘記他嗎?那樣,我的一生也快過完了。我可以忘記他嗎?難道,忘記了,我就真的可以快樂了嗎?
後來,我也終於明白張小京這時為什麼不回答我了。就像後來的那一刻,面對他絕望傷心的眼睛時,他也問了我那麼多“為什麼”,我也同樣保持沉默。因為我們都無法回答,也無須回答。
“明白”有時比“不明白”還要傷人,沉默是比回答更好的解釋。
這次託張小京的福醫生給我開了一個月的病假,而我只在家休息了一天,轉天就拖著殘疾的腳去上班了。這大概就是老安所謂的有“敬業精神”,可我知道我其實只是捨不得報社給的那點錢。在家休息只能拿到幾百元錢的基本工資,先別管生活費,汽車貸款的錢從哪兒來?
聽到我受傷的訊息以後(我本來不打算告訴果果的,但因為需要她的合作還是說了),果果表現出來的關心讓我覺得還是有個朋友好,不禁飄飄然起來。當然,果果還是維持了她慣常的那種一驚一乍連損帶罵的作風,不過我知道她的心意。
如我所料,接到電話的兩個小時後果果來敲我的門了。我那時已經掙扎著在衛生間廚房裡跋涉了一圈,適應了走路一腿長一腿短的狀態。見到我,果果送上來一句:“還行,不是很嚴重,還能動嘛!”
她手裡拎著一個超市的大塑膠袋,我知道是孝敬我老人家的,也沒跟她見外,送她一個萬分嫵媚的白眼算作回報,從裡面掏出“旺旺”小牛奶就喝,一瘸一拐地往臥室裡走。果果在我後面叫道:“你還真不客氣啊!哎,你走得了嗎?我扶你吧!”
我躺在床上,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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