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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裡的那塊肉她一刻都不想多留。我們都不敢設想如果我不出現她將會變成什麼樣。冷乾瘋了,知道果果懷了孕就把她關起來,派他老婆來看著她。果果拒絕吃任何食物,她要活活餓死自己。他們就捆住她的手腳,一個捏著她的鼻子,一個撬開她的嘴巴往裡面灌。他們什麼好東西都捨得給她吃,她就強迫自己吃進去再吐出來,弄得他們也分不清她是妊娠反應還是絕食。有個混蛋醫生竟把超聲波儀器抬進了冷乾家,他們透過螢幕看到胎兒腹部的“小雞雞”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們懇求果果把孩子好好地生下來,他們什麼都可以給她。那位“冷太太”甚至跪在果果的腳邊,哪怕她讓他們離婚都毫無怨言。此時果果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有氣無力地說:“你們就盯好我吧,只要我有了力氣,我馬上就跳樓!”他們日夜不離地守著她,所有的窗戶都焊上了鐵條,所有的利器都丟進垃圾箱,房間裡連個玻璃杯都沒有。到了最後,他們甚至把果果銬在床上。就算果果瘋了也無所謂,他們只要一個兒子,兒子!果果在自由面前屈服了,到了我出現的這一天,果果已經開始喝鮮榨柳丁汁了。
計程車七拐八拐終於停了下來,眼前就是一家招牌不明顯的小醫院,但終究是醫院。裡面的醫生全都是微笑服務,她們對果果這種未婚先孕的病人完全沒有歧視,讓我懷疑她們沒有行醫執照。B超顯示果果已經懷孕5個月了,一個小小的人形蜷縮在她的腹中。醫生問我帶了多少錢,我老老實實地回答。她們叫我回家拿錢,果果哭著說:“別離開我,一分鐘都別離開我!讓James把錢拿來,他知道我的卡放在哪。”
我以為胎兒這麼大了需要引產,但這裡所謂的“引產”,並非像我想的那樣,剖開肚子,拿出孩子。醫生先用藥物將胎兒殺死,再給果果吃一種類似催生的藥物。她所要經歷的過程其實和生產並無本質區別,靠藥物來增強子宮收縮,直至把孩子生出來。但據說這樣可以減輕對子宮的創傷,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如果我是果果,我寧願選擇打麻藥上手術檯。她這樣長一聲短一聲的號叫,讓人聽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而醫生只是偶爾進來說一句:“忍一忍,一會兒就下來了。”我們都不知道這個“一會兒”會不會永遠不會到來。間或陣痛停止的時候果果就對我說,什麼都不要對James說,也別告訴她爸爸媽媽,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她不能再丟臉了,她不能讓任何知道她和冷乾的事!
James接到我的電話很快就趕來了,真難為他這麼快就找到了。醫生破例讓他走進病房看了果果一眼,果果一看見他就像看到了救星,拽著他的手說:“James救救我!我快疼死了!我不打胎了,我不打胎了!”James的表情比果果還要痛苦,他從喉嚨裡發出詛咒:“張小京那個王八蛋,我饒不了他!”果果看了我一眼,我低下頭沒說話。
晚上九點鐘,果果已經四次吞下那六邊形的白色藥片。陣痛開始加劇,下體開始出血,醫生說孩子快出來了。果果死死地攥著我的手,她的關節已經發白了,而她不長的指甲已經嵌進我的肉裡。9點15分,果果呼吸急促,喊不出聲音了,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亦然。9點35分,果果突然再次大叫一聲,把我嚇得幾乎跌倒,我看見血從她的下體噴出,勢不可當,順著床上的塑膠布一直流到地上。我腦子裡突然冒出“血崩”這個詞。醫生跑進來指揮果果運動,告訴她孩子就快出來了。果果的疼痛似乎減輕了許多,積極配合醫生的行動。9點40分,一個被血塊包裹的肉團兒呈現在果果兩腿之間,醫生麻利地進行處理,此時果果氣若浮絲地問:“男的女的?”醫生說:“男的。”
當天晚上,果果稍作休息然後強烈要求離開。她害怕回到自己那個家,她害怕冷乾去找她。虛弱的她根本無法挪動腳步,James當然願意揹著她。我們是三個戰俘,被看不見的敵人打敗落荒而逃。冷乾不是勝利者,也許這場戰役裡心最痛的人就是他。那麼,又是什麼人將我們打敗,把我們弄得傷痕累累?
我的東西全都打了包堆在角落裡,很多帶不走的東西都以最低的價格賣給了房東。除了幾件衣服幾本書,我想不出什麼是我需要的。這副情景讓人覺得隨時可以搬進來住,我的氣息一掃而光,積蓄了將近4年的氣息就這樣一掃而光。
James和果果都愣住了,我重新鋪好床單James才有地方把果果放下。我打發James去超市買點紅糖雞蛋掛麵排骨烏雞之類的東西,果果哀傷地問我:“看樣子,你們真要結婚了。”
“不,我們分手了。”
我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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