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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寵若驚,現在已是習以為常,哪天要是沒有享受到還會覺得彆扭。
現在雯雯的人事關係已經正式轉到報社來了,成了我手下的兵,說她是“耳目”也許更恰當,但顯得我和她都很卑微,我願意說我們的私交很好。我不能對她說出我感覺今天不太對勁兒,當領導要有領導的藝術。我只是問她今天報社裡是不是有什麼新聞?雯雯說,報社裡要評選“先進工作者”,而且不只是獎狀那麼簡單,還有五千元獎金。我哦了一聲,一下子覺得坦然多了,他們一定是在議論這件事。
“有人選了嗎?”我裝作很不在意地問雯雯。獎金是個很吸引人的數目,何況還與榮譽掛鉤。
“大家都猜是你和米拉中的一個。”雯雯小聲說。
我估計會有我的名字,但是沒想到還會有米拉。
“讓她當好了。”我說。憑實力,我有十成把握。若是以別的為標準,我沒有任何把握。
“憑什麼呀!你知道嗎,這次的‘先進工作者’不單是獎金這麼簡單,還要參加市裡‘十大傑出青年’的評選。”
“那又怎麼了?參加了也是當炮灰,人選早就內定了,不過是陪襯。”
“我要是你就參加。聽說這次的評選採取不記名投票的方式,在咱們報紙上刊登選票,到時候統計票數。你想啊,既然咱們報社把名字報上去了,能不希望自己人獲勝嗎?所以啊,肯定會下大力氣宣傳的,這次鹿死誰手還真的很難說。”
“那不就成作弊了?咱們大毛不會的。想法別那麼單純。”我笑著提醒雯雯。
“你怕什麼呀,你有市長做後臺!該擔心的是他們!”
“你說什麼?”我懷疑自己的聽力有點問題。
“哦,沒說什麼。”雯雯捂住自己的嘴巴。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是內線,主編要我去他的辦公室。突然想起在網上看到的一篇文章,總結了白領生活的幾個特點。其中之一就是在家打電話都習慣先撥“0”,再按號碼,因為辦公室都要這樣才能撥外線。還說和一個朋友失去聯絡是因為他(她)換了Email信箱而沒有告訴自己。我還沒有養成這種惡習,自從手機費開始報銷以後,家裡的電話基本上只用於接聽。雯雯看我突然變得笑眯眯的,以為我成竹在胸,叫我當上“先進”之後一定要請客。我跟她說,行啊,當不上“先進”的話她就得請我。
主編還是那副老樣子,嚴肅,很少有笑臉。偶爾爽朗一笑,能把全報社的人嚇一跳。那種陽光明媚的笑聲聽起來總有一點不真誠,他應該多多練習才好。但是我喜歡他的工作作風,雷厲風行,實行“三公”政策――公開、公平、公正,文章也寫得相當棒。背地裡同事都在議論,就是因為他太投入工作了,他老婆才要和他離婚的,誰願意一輩子看一張糨糊臉?可最近又有訊息說,他老婆不想離婚了。因為他們那個部門的處長退休了,她極有可能成為新處長,這不是一個離婚女人可以坐上的位置。攘外必先安內嘛!
看到我進去,主編對坐在沙發上的米拉說:“這一兩天就把材料交上來吧!”米拉清脆地答應了一聲,出門的時候還破例朝我微笑一下。
“咱們報社要評‘先進’了,你也寫個材料報上來。”主編對站在門口的我說。
我板著臉說好的,沒有任何對未來憧憬的喜悅。“您還有事嗎?沒事我出去了。”我報新聞似的問,簡直就是發通知。
這不應該是下屬的腔調,主編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也許在他心目中會認為我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所以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可他也應該知道,我只是討厭他把我當成米拉的炮灰的做法,這不是明擺著的嘛!我曾經把“態度不好”作為我最終落選的原因,但是後來我才明白,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我的態度根本決定不了什麼。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事情不是按我想象的那個規則進行的,能夠起決定性作用的往往是一些讓你不可思議的原因。現在,我只是越來越崇拜妓女,首先我佩服她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脫下褲子,其次我佩服她們總能在脫下褲子之後得到利益。不是什麼人都有勇氣脫褲子,也不是什麼人脫了褲子都能拿到錢。向有智慧的娼妓致敬,親愛的米拉!
中午吃飯的時候雯雯問我是不是要當“先進”了?我說主編讓我們先報材料。
“真有米拉?”雯雯驚訝地問,見我點頭,繼續說,“她哪‘先進’了?對報社有什麼貢獻?就因為接受了那個豬頭的幾千億精蟲?”
我撲哧一下把米飯噴到桌上。這小丫頭說話越來越毒了,不過很合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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