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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亦風微微直起身子,卻搖頭:“沒有。”可是疲態卻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了的,良辰一撇嘴:“跟我還需要裝?坐了多久飛機來的?”
不問他之前都在哪兒,只問坐了多久飛機。凌亦風想了想,說:“十三個小時。”見良辰漸漸瞪圓眼睛,他不禁淡淡一笑,又微微抱歉地道:“再從北京轉機過來,又花了兩三個小時,所以來得晚了。”其實還要感謝一路過來都有好天氣,不至於延誤更長時間。
良辰看著他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皺著眉:“原來,你在國外?”
“嗯,紐約。”
千里迢迢趕著回來嗎?思及此處,良辰心頭一動。
垂下眼睫,回身將床角整了整,鋪平了軟和的被子,她突然想到,“那麼,那天呢?那天晚上你打電話給我,原本是為了什麼事?當時,你在做什麼?”
凌亦風眉峰微動,顯然沒想到她還記得問這事,半晌不語。末了,見良辰眼中的疑惑未曾有半分減退,這才垂眸想了想,緩緩勾起唇角,淡淡地道:“當時……我在賭博。”
他的語氣半真半假,一雙幽黑的眼睛看著良辰,突然柔和萬分,映著燈光,彷彿萬點光芒在其中閃耀。
良辰難得地一掃連日來心中的陰霾,歪著頭拿眼睨他,微微一笑:“我以為你是去出差,怎麼,竟然也好此道?贏了很多是麼,所以打電話報喜?”
凌亦風卻不再答她,而是靜靜地,任由目光在那張清秀的臉上流連。只是那一閃而過的微笑,便將整張臉龐瞬間點亮了,與她眉間仍舊隱藏著的一絲悲傷一襯,更顯得明媚異常。
這,才是最適合她的表情。
“……怎麼了?”被他長久地盯著,良辰不自覺地垂了垂眸。
凌亦風終於站起來,走了兩步,來到她面前,聲音清冽微沉,“沒贏也沒輸。”他伸手,修長的手臂繞過良辰的肩膀,清俊的臉俯下去,貼在她的頸邊。
“良辰,我只是……想念你。”
不多時,門板上輕微的響動打斷了這片刻的溫情,良辰聽見母親的聲音,應了聲,凌亦風也隨即放開她。
“早點休息。”離開前,良辰叮囑。
她往外走,雖然離開了溫暖的懷抱,可是心口的暖意卻仍在漸漸擴大。
蘇母和律師在客廳等她,宣讀遺囑。
蘇父戶頭裡的錢,60%給了良辰,而餘下的部份以及現有房產和正在經營的公司,則全數留給妻子。
律師讀完後,良辰看向母親,發覺後者表情平靜,竟像早已知曉其中內容一樣。先是墓地,再是遺囑,這些全部都是之前她所不知道的,生氣自然談不上,她只是突然發現,原來爸爸媽媽之間還是有許多東西,是她過去從未觸及、恐怕也未能觸及的。
待律師走後,蘇母起身倒了杯水,握在手裡,對女兒說:“等過了年三十,你就早些回去吧。”
良辰微訝:“可是,我還正在考慮,是不是要辭了工作回來幫你呢。”況且,就算撇開管理公司這一層不談,如今父親就這麼突然離去,良辰也不希望留下母親單獨在家裡過日子。
蘇母卻搖頭,彷彿看穿她的心思,輕輕一笑:“這些年,我裡裡外外幫著你爸打點公司事務,如今也總算能用得上,好歹也能應付自如。而且,你不是一向不願困在家裡嗎,當年那樣執意要去C城,既然那時候我都沒攔你,現在就更加不會拉你回來。”見良辰張嘴欲反駁,她擺擺手,話語溫和:“趁年輕,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吧!再過幾年回來,也不遲啊。”
“可是……”
“別可是了。”看著女兒眼神裡掩飾不住的擔憂,蘇母將目光調轉向黑沉沉的窗外,想了良久,才雲淡風輕地道:“知道為什麼你爸要留這麼多東西給我嗎?”
良辰一皺眉,直覺她話裡有話,因此靜靜地不答她。
果然,蘇母挑了挑唇角,仿似無限嘲諷:“這不過是補償罷了。”語氣一轉,悲涼漸生,“……和他過了幾十年沒有愛情的生活,他這樣做,只是想要補償我。”
良辰呆住,如同聽到天方夜譚。
蘇母轉過頭來看她,眸光柔和平靜,“那些平日裡的和睦恩愛,不過是給外人看的。說出來也許你不信,從我們結婚那天起,直到他去世那天為止,我們,從來沒有愛過。”
蘇家母女倆向來相處得如朋友一般直誠隨意,良辰也早就知道父母當年的結合是家人之命媒妁之言,因此此時見母親說得鄭重,心裡便明白大致不會有假。可是,仍舊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