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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了缺乏大腦症!”她凝視著邵卓生,笑容可掬。“對不起,邵卓生,我忽略了你!哈哈!我抱歉!”她用杯子對邵卓生的杯子碰了碰,大聲說:“無腦人敬少根筋一杯!”她一仰頭,喝乾了杯子。
邵卓生毫不遲疑,也幹了自己的杯子,一招手,他再叫了兩杯酒。“你猜我們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問。
“我不知道。”她仍然邊笑邊說:“我今天沒有大腦,什麼都想不清。”“我們現在是——”邵卓生啜著酒,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胡說八道!”靈珊也啜著酒。“我們早認識四五年了,怎麼叫相逢何必曾相識!”“你還能思想,你還剩一點點大腦!”
“不,我是用小腦想的!”
他們相視而笑,一碰杯,兩人又幹了杯子。靈珊叫來侍者,又要了兩杯酒。“這樣喝下去,我們都會醉!”邵卓生說。
“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靈珊喃喃的念著,抬眼望著邵卓生。“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阿裴愛喝酒,鵬飛也愛喝酒,原來,酒可以讓人變得輕飄飄的,變得無憂無慮的。而且,會讓人變得愛笑,我怎麼一直想笑呢?”
“你錯了!”邵卓生拚命的搖頭。“酒可以讓人變得愛哭,阿裴每次喝醉了就哭。”“不一定,”靈珊也拚命搖頭。“韋鵬飛每次喝醉了就發呆,像木頭人一樣坐在那兒不動!”
他們相視著,又笑,又舉杯,又幹杯,又叫酒。
“喂,靈珊,我有個建議。”邵卓生說。
“什麼建議?”靈珊笑嘻嘻的。
“你看,我們兩個都有點不健全,我是少根筋,你是無腦人,我們又都是天涯悽苦人,又都認識好多年了。乾脆,我們組織一個傷心家庭如何?”
“傷心家庭?”靈珊笑得咭咭咯咯的。“我從沒聽過這麼古怪的名稱。少根筋,我發現你今天滿會說話的,你的口才好像大有進步。”“因為酒的關係。”“唔,阿裴醉了會哭,鵬飛醉了會發呆,我醉了就愛笑,你醉了就愛說話,原來僅僅醉酒,就有形形色色。”“怎樣呢?”“什麼怎樣呢?”“我們的‘傷心家庭’!”
靈珊抬眼凝視邵卓生。
“哦,不行。”她收住笑,忽然變得一本正經。“邵卓生,我們不要去做傻事,明知道是悲劇,就應該避免發生。不,我們不要給這個世界,多製造一對怨偶。”
“怨偶?”“是的,如果在一年前,我們結合了,也就算了,現在,你愛的不是我,我愛的也不是你。組織傷心家庭的結果,是製造了一個破碎家庭。不,不!我寧願抱獨身主義,也不組織破碎家庭!”“言之有理!”他大聲說:“我要敬你一杯!”
他們又幹了杯,再叫了酒,兩個人都不知道是第幾杯了,都有些搖搖晃晃,昏昏沉沉了。
“既然不組織傷心家庭,你預備怎麼辦?”他問。
“我不知道。”她啜著酒,側頭沉思,微笑著。“我要走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沒有人的地方去。你呢?”
“我也要走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沒有人的地方去。”他說。“這樣吧!”她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我往南極走,你往北極走,走到之後,我們通個電話,互報平安!”
“妙極了!”他大為歎賞:“咱一言為定!”
“乾一杯!”她舉起杯子。
於是,他們又笑,又碰杯,又幹杯,又叫酒。然後,靈珊是糊糊塗塗了,她喝了太多太多的酒,她只記得自己一直在笑,一直在笑,那邵卓生一直在說,一直在說,他們一直在舉杯乾杯,舉杯乾杯,……然後,他們吃了牛排,酒足飯飽。然後,他們不知怎的到了火車站,然後,他們似乎買了兩張車票,一張到南極,一張到北極。
她最後的記憶是,她上了到“南極”的車子。
第二十章
醒來的時候,早已紅日當窗。
靈珊有點兒恍惚,抬頭看看屋頂,伸手摸摸床褥,一切都是熟悉的,親切的,這是自己的褥,這是自己的家!怎麼回事?她搜尋著記憶,昨夜,昨夜和邵卓生吃牛排,喝了酒,然後,他們去了車站,依稀買了兩張車票……為什麼自己竟睡在家裡?她坐起身子,頭仍然有些昏暈,卻並不厲害。是的,那只是一些紅酒,紅酒不該讓人大醉不醒,不過,如果大醉不醒,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一聲門響,劉太太推門進來。
“怎麼,醒了嗎?”劉太太問。“你快養成醉酒的習慣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回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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