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湧出來,她喉音哽塞,幾乎語不成聲:“你怎麼可以這樣好?鵬飛,你不能對我這樣好!我是賤骨頭,我不知好歹,我連捧在手裡的幸福都捧不牢!我很壞,壞得不可救藥,我該死!我應該死……”“不!不要!欣桐!”他含淚喊:“你不該死,你只是忠於自己,你並沒有錯……”“你居然還說我沒有錯嗎?你……你……你這個……傻……傻瓜!”“你以前作過一支歌,說我是個傻瓜,是個癩蛤蟆!”
“你還記得?”“記得你的每一件事!你的笑,你的哭你的歌,你那飄飄然的衣裳打扮,你的冰肌玉骨!”
“那麼,你也原諒我了?原諒我所有的過失?原諒我離開你?原諒我嗎?鵬飛?你說,你原諒我!”
“我不原諒你!”“我太奢求了!”她悽然而笑。“我不值得你原諒,我不值得!”“不是!”他用力吼,臉漲紅了。“我不原諒你這樣躺在這兒等死!我不原諒你放棄生命!我不原諒你這樣慘白,這樣消瘦,這樣奄奄一息!我不原諒,不原諒,決不原諒!”
她的手無力的從他面頰上落下來,蓋在他的手背上,她撫摩他,輕輕的,軟弱的。她唇邊的笑意更深,而眼中卻淚如泉湧。“鵬飛,你給我力量,請你給我力量,讓我活下去吧!我不要你不原諒我,我無法忍受你不原諒我……”
一直站在一邊,用希奇古怪的眼光,望著他們的楚楚,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她叫著說:
“爸爸,張阿姨,你們在做什麼?”
韋鵬飛立刻抬起頭來,他把楚楚一把拉到身邊,鄭重的,嚴肅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聽著,楚楚!她不是張阿姨,她不姓張,她姓裴,是你的媽媽!”“爸爸!”楚楚驚喊。“她是你的媽媽,”韋鵬飛重複了一句。“你親生的媽媽,她並沒有死,只是這些年來,她離開了我們。楚楚,你已經大了,大得該瞭解事實真相了。你看,這是你的母親,你應該叫她一聲媽媽!”楚楚狐疑的,困惑的看看韋鵬飛,再看看阿裴,緊閉著嘴,她一語不發。阿裴伸手去輕觸她的面頰,低嘆了一聲,她柔聲說:“不要為難孩子。楚楚,別叫我媽媽,我不配當你的媽媽,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就離開你走了!這些年來,我根本沒盡過母親的責任,別叫我媽媽,我受不了!我是張阿姨,我只是你的張阿姨,楚楚,我對不起你爸爸,更對不起的,是你!”
楚楚一知半解的站在那兒,茫然的瞪視著阿裴,她顯然是糊塗了,迷惑了,不知所措了。阿裴的眼光透過淚霧,也緊緊的盯著楚楚。驀然間,那母女間的天性敲開了兩人間的那道門,楚楚撲了過去,大叫著說:
“媽媽,如果你是我的媽媽,我為什麼要叫你張阿姨!媽媽!我知道你是活著的,我一直知道!”“楚楚!”阿裴哭著喊:“楚楚!”
靈珊覺得這間小小的病房裡,再也沒有她停留的餘地了,她滿眼眶都是淚水。回過頭去,她看著目瞪口呆的邵卓生,拉了拉他的衣袖,她低聲說:
“我們走吧!”他們兩個走出了病房,對阿裴再投去一瞥,那一家三口,正又哭又笑的緊擁在一起,渾然不覺房間裡其他的一切。他們關上房門,靈珊細心的把門上“禁止會客”的牌子掛好,就和邵卓生走下了樓,走出醫院的大門。
街道上,那秋季的夜風,正拂面而來,帶著清清的、涼涼的、爽爽的秋意。他們站在街頭上,彼此對視了一眼,邵卓生說:“我忽然覺得很餓,我猜你也沒吃晚飯,我請你去吃牛排,如何?”“很好。”她一口答應。
於是他們去了一家西餐館,餐廳佈置得還滿雅緻,人也不多,他們選擇了一個角落的位子,坐了下來,靈珊看看邵卓生,說:“我想喝杯酒。”“我也想喝杯酒!”邵卓生說。
他們點了酒,也點了牛排。一會兒,酒來了。邵卓生對靈珊舉了舉杯,說:“你平常叫我什麼?”“掃帚星。”“不是。另外的。”“少根筋。”“是的,我是個根筋。我今天才發現一件事,我不過只少了一根筋,你少了十七八根筋。這還不說,你還是個無腦人!”
“什麼叫無腦人?”靈珊問。
“你根本沒有頭腦!你一定害了缺乏大腦症!”
“怎麼說?”“怎麼說!還怎麼說?你如果有頭腦,怎麼會把那本愛桐雜記拿來?這也罷了,你居然把韋鵬飛父女帶到醫院來,導演了這麼一場好戲!現在,人家是夫婦母女大團圓。你呢?以後預備怎麼辦?”“我?”靈珊茫茫然的說了一個字,端起酒杯,她喝了一大口,忽然笑了起來。她笑著,傻傻的笑著,邊笑邊說:“是的,我是個無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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