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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搶救及時。這個時期病人的求生意志和良好的精神狀態是任何治療和藥物都無法比擬的。他的妻子不會來了,昨天的電話,醫生覺得分明是那個女人臨終託付,她說她出了意外,她堅持不說原因,儘管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從那個女人的聲音裡,他相信他做醫生的直覺。
心病,如果內因拒絕與外因共鳴,是沒有任何藥物能直達病灶的。
還有誰能做他的強心劑呢?
醫生盼望著奇蹟發生。
冉小苒躺在病床上,渾身都插滿了管子,呼吸機在一張一合地開啟著,象片巨大的肺葉,展示著生的艱難。
第五部分 第十三章(2)
好幾次,冉小苒覺得自己像書裡的天使,穿著潔白的紗裙飛離了這個世界,來到了一個安謐的開滿鮮花的地方。那個地方的人們相親相愛,許多年長的和年輕的男女一對對相互攙扶著,相伴著,每個人的目光都充滿了真誠和敬愛,他們的愛情和他們的生命相隨,連死亡也不是他們的敵人。冉小苒穿梭在他們中間,穿梭在這個人間叫做天堂的地方,羨慕地追逐著讓她感動的每一對情侶,她非常想知道人間如何像他們愛得這樣甜蜜?這樣久遠?
但是沒有人回答她,這是一個不能說出的謎底,答案在每個人的心底。
冉小苒貪戀這裡,貪戀這讓她溫暖的世界,冥冥中有人呼喚她的名字,她不情願離開,她在心裡懇求著希望能多留那個世界片刻,但是清醒又一次將她帶回了人間。
冉小苒睜開眼睛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這個曾和自己穿過同樣款式和顏色風衣的女人,是和自己同樣享受過同一個男人懷抱的女人。
如今,她們四目相對。
冉小苒是在服侍丈夫車禍的時候,在丈夫手機上查到的這個女人的號碼的,她曾設想如果有一天她與她面對的時候,她的心裡充滿的一定是仇恨,但是現在,她卻發現她一點也恨不起來這個女人。
怎麼回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其心也善?還是這個女人本身就讓自己覺得她不是自己的敵人?
人有時很不可思議,有的人本來與自己無涉,但就是看他不順眼,他的舉手投足總讓人覺得像吞食了一隻蒼蠅,有的人傷害了自己,卻總能找到原諒他的理由,從而給他機會一次又一次地掠奪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這難道就是人們所說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冉小苒不明白。
冉小苒把手輕輕抬起,蘇北凝視著她,先是遲疑地抓住了她的指尖,然後握住了整個手掌,這感覺讓冉小苒詫異,自己在網上認識“女人如酒”就是這種一握既通的同性相知。
冉小苒示意醫生拔掉呼吸機,她有話要說。
明倫,託你照顧了。
他現在需要你,這是他的,住院單,本來我想,去陪他的,但是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冉小苒喘息著,艱難地說著。
蘇北握住冉小苒的手,看著這個臉色蒼白如紙的女人,看著她目光中的善良和乞求,她的心在一點點收緊,每一點收縮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
不!他是你的,他從來都是你的。包括他在我那裡的時候,他的心也是你的。
他愛你,他愛的是你!
一滴淚水順著冉小苒的眼角滑落,她的愛已經很模糊了,沒想到卻被丈夫的情人告之,她的丈夫還愛她,他的心還屬於她。
這是真的嗎?
丈夫的情人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他愛我為什麼走向了你?
這句話可以從任何人的口中說出,就是不該從她口中說出。
這個世界怎麼了?
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該相信誰?
我該相信什麼?
冉小苒真的想衝這個世界吶喊,她來到這個世界上還從來沒有大聲說過話,她不願意驚擾別人,不願意驚擾這個世界上任何有生命的東西。哪怕一棵草,一片綠葉,她都能從它們的葉脈中看到生命的氣息。她尊重他們,她敬畏它們。
但是,現在她真的想拼進全力衝這個世界吶喊,讓她的親人、朋友,讓熟悉她和不熟悉她的人們,讓每一個有生命的物體都能聽見她的詢問。
給她一個答案。她什麼都可以失去,她只要一個答案,她就可以無牽無掛地走了,到她遲早要去的地方,到她現在不該去的地方。
昏迷又一次來臨,冉小苒不想離開,她的手痙攣著死死抓住蘇北的手,蘇北感覺到了一種溺水者的掙扎。她呼喚著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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