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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了。
五天來,他的心從沒有安靜過,他企盼著妻子冉小苒出現在無菌倉外,哪怕什麼也不說,看見她,他就心安了。
他還企盼著能得到蘇北的訊息,儘管他知道蘇北會自己照顧好自己,但是他們畢竟是那樣分手的,他不知道傷害蘇北有多深。
醫生告訴他要在無菌倉裡呆四十天,那是多麼漫長的時間啊,這對於一個經年累月在外面跑的男人來說,要在無菌倉裡安靜地躺上960個小時,每一分鐘都對他是一種煎熬。
但是,他還能選擇嗎?自從進無菌倉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一個周身造血細胞全被殺死的人只能仰仗別人的造血細胞啟用自己的血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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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倫躺在病床上,腦子很亂。他回憶著自己的過去,總結著37年的人生,發現自己從那方面說都不算個成功的男人。
事業上,本來執行很平穩的印刷廠頃刻間被查封,所有的資產連同房屋都要等他回去後才能辦理解凍,還銀行的貸款,變賣裝置,安置那些跟隨了自己很久的職工,從此被逐出印刷行業,而這個行業自己剛剛奠定好基礎,鋪好道路,就無聲無息地結束了。
家庭上,孩子和父母天各一方,別人都能享有的天倫之樂從他得病的那時起,他就再也不能給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多少年以後,他不知道那娜的人生經歷中會不會出現一段親情的空白?而這段空白會不會影響孩子的一生?在她今後的性格定型上因親情的缺失構成缺陷或者畸形發展?
愛情上,他用身心深深愛著兩個女人,卻同時又是傷害她們最深的人。
愛情為什麼在書裡在別人眼裡都是美好的,到了他這裡就變了味道呢?他愛得是那麼的累,那麼真,結果呢?愛情這片葉子還沒到他生命的秋天就凋謝了。
誰說過人在大自然面前是不配談永恆的?哪個凡人不在奢望著擁有永恆?
一切都是變數。
那明倫不知道自己能否順利地走出無菌倉,能否順利地走回過去。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
而此刻,他只想知道他的妻子在哪裡?她為什麼不來?他有許多話要和她說,他感覺她在一步步離開自己,他再也無法抓住她了。
昨夜,夢中,那明倫清晰地感覺小苒來到了自己身邊,她什麼也不說,只是哀怨地看著他,那明倫伸出手試圖抓住小苒的手,明明他們相距咫尺,可就是夠不到,他聽見自己在說對不起,寶貝,原諒我,聲音只在心裡迴響就是發不出喉嚨。
他多麼希望小苒能開口說句話啊,那怕是質問是責罵,他都有機會為自己辯解,為他們的愛情找到一個出口,找到一個修復的時機。
但是,小苒就那麼悽悽哀哀地望著他,讓他心疼,讓他心碎。
她目光裡的純靜那裡去了?誰讓她的眉宇間憑添了憂鬱和陰暗?
他的那個恬靜、平和、純如處子的愛人哪裡去了?誰讓她的神情如此悲苦、決絕?
他真想像他沒得病前一樣將她拉入懷中,好好疼疼她,讓自己寬闊的心胸溫暖她單薄的身軀,讓自己溫柔的撫摩拂去她臉上的陰霾。
夏娃是亞當的肋骨,亞當和夏娃從來都是一體的。他的痛就是她的悲傷,她的快樂就是他的喜悅,他們之間所有的隔閡、誤解都會在這一擁抱中化解消融。
他已經張開了雙臂。
可是,她為什麼不走進,不欣喜地投入?而是恐懼地後退、後退。
他就要看不見她了,她就要在他的視線中消失了,那明倫呼喊著小苒,想起身去追她,但是無論他多麼急切,無論他怎樣掙扎,依然沒有聲音,依然不能行動。
直到身邊響起醫生和護士凌亂的腳步聲,直到一劑強心針扎進那明倫身體,那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夢魘才離他而去。
醒來,那明倫的眼角掛著兩滴碩大的淚珠,它們頑固地掛在眼角就是不滾落,是護士將它們輕試掉的。
主治醫生又來為他檢查了,他平和地詢問著他身體各處的情況,親切地和他交談,但是,他還是能從醫生看似不經意的話裡,感覺出醫生在從身體和精神上對他進行全方位的治療,他表面上非常平靜地配合著,心裡卻再也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
無菌倉外,醫生憂慮地望著那明倫。
他的情況很不穩定,儘管沒有出現排斥反應,但是,病人的各項功能都處在萎靡狀態,夜裡曾出現了一次短暫的不明原因的休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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