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1/3 頁)
邊靜玉約了沈怡在酒樓見面。因為他們經常會約著在外頭見面, 邊靜玉索性就在酒樓了包下了一個房間,平日裡就算他們不上酒樓, 這房間也會給他們留著。房間是月租的, 按月續費, 過期清零。
坐著馬車去酒樓的路上,邊靜玉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沈怡見面時的場景。那會兒沈怡送他一隻雄貓,邊靜玉覺得沈怡這是在隱晦地暗示“我連你身邊的一隻母蚊子都忍不了, 你身邊的一切生物必須是公的”。那會兒邊靜玉還在心裡想,沈怡竟然把不賢惠擺在了臉上,等沈怡過門後,他得慢慢教。
再聯想到自己這時去找沈怡的目的,邊靜玉頓時覺得自己的臉被打得啪啪得疼。
不夠賢惠的明明就是他自己啊!
按照此時的社會整體風氣來看, 納妾是合理合法的。哪怕夫妻間的關係還算親密,也不耽誤丈夫納妾, 甚至是妻子主動幫丈夫納妾。邊靜玉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 腦海中的思想再如何進步, 也從未想過要徹底滅絕“妾”這種生物。尤其是他和沈怡這種情況, 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給他定下了男妻,可他們自己不一定喜歡男人啊。在一些大家族裡, 出於這樣那樣的原因, 有些人明明不喜男子, 卻被迫要娶男妻。於是, 他們只能讓男妻佔個正妻的位置, 卻基本上不會進男妻的房間。
在知道自己有婚約卻還沒有見過沈怡的時候,邊靜玉其實一直把自己和沈怡擺在了合作關係上。若是沈怡要納妾,只要沈怡別把寵妾滅妻做到了面上,邊靜玉就完全可以無視這種事情並表示理解。
但是,他和沈怡相見了。他們一點點認識,一點點熟悉,一點點親密,一點點靠近。於是,沈怡在邊靜玉心中的地位逐漸變得不一樣了。邊靜玉對自己未來的丈夫的要求並不高,但他對沈怡的要求卻在提高。如果他未來的丈夫是其他的隨便什麼人,他都可以接受那人納妾。但他不允許沈怡納妾。
“未來的丈夫”只是一個符號而已,沈怡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已經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怎麼可能會把難以下嚥的糠當成寶貝呢?已經知道了兩情相悅、心有靈犀是什麼滋味的人怎麼會願意讓第三人插入到他們二人之間呢?若沈怡真有納妾的打算,那麼長痛不如短痛,他再捨不得沈怡,也會連著沈怡一塊兒都不要了,免得自己被嫉妒和痛苦啃噬得面目全非。
邊靜玉在心裡盤算得好好的。不過,等見到了沈怡後,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沈怡還不知道邊靜玉是來找自己“談判”的,他從懷中取出一本用布包好的書,擠眉弄眼地說:“我爹新得了一本孤本……他愛得像什麼似的,我知道你肯定也喜歡,就抓緊時間抄錄了一本給你送來。”
孤本!而且還是沈德源喜歡的孤本!
邊靜玉連忙開啟書外頭的那層布,只見書的封面上寫著《飛閣橋詞》四個字。他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驚呼道:“竟是這本!”這是四百年前的大詩人寫的書,當時並沒有付梓印刷,民間一直只有不完整的手抄本。不過,據說那位大詩人當時親自抄了一本贈與友人,後來為皇宮中的珍寶閣收藏了。
“我爹正迷這本書,恨不得能藏在身上,到哪裡都帶著,輕易不讓我和我哥看,不然我就把原本帶出來給你了。”沈怡隨口抱怨了一句,“唉,現在只能讓你先看看我的手抄本過過癮了。”其實原本才好看呢,因為作者不僅僅是偉大的詩人,還是一位偉大的書法家,他的書法本身就很有觀賞研究價值。
邊靜玉愛惜地撫摸著書的封皮,道:“這就很好了……謝謝你!原本那樣珍稀,你怎麼可以輕易往外頭帶呢?等哪日沈伯父休沐時,若能得了伯父的允許,我再沐浴焚香,鄭重地上門,以求一觀吧。”
見邊靜玉是真的很喜歡自己抄的書,沈怡暗中鬆了一口氣,然後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坐姿。
沈德源對《飛閣橋詞》寶貝得不行,藏在書房的暗格裡還加了好幾把鎖。日夜防賊卻家賊難防,沈怡為了能去邊靜玉面前獻殷勤,竟想辦法把鎖頭撬了,然後偷偷摸摸地抄錄了好久。待沈德源發現這件事時,他都要被氣笑了!為了討好未來的“媳婦”,把自己親爹的書房都給撬了,這不是欠揍麼?
沈德源恨不得能一鞋底把沈怡拍老實了。
於是,沈怡被他親爹追得滿院子跑。妮兒和盼歸還以為大人們是在玩遊戲呢,兩隻小鬼頭在一旁鼓掌叫好。沈德源老當益壯,沈怡又不敢真跑快了,正好被沈德源一腳踹到了屁股上。最終,沈德源因為把腿抬得太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