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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安置後,便回京了。
京中親朋多是曉得,經過半年調養,曹顒的病情已經稍有起色。
可自打去年冬月就告病的怡親王,卻沒有能熬過去。
雍正五月初四,怡親王薨。臨終前,怡親王上了遺折,請以九歲的嫡幼子弘曉襲爵位。
皇上悲痛萬分,下詔恢復怡親王名為“胤祥。”配享太廟,並且溢號為“賢”。
在怡親王發喪後,雍正按照親王遺折,命其嫡幼子弘曉襲了親王爵位,另外
嫡長子弘敦為福郡王,嫡次子弘皎為良郡王。
至此,怡賢親王在世四子,一親王、兩郡王、一貝勒。
宗室譁然,各種羨慕嫉妒,就不一一講述。
可再多嫉妒,也無人敢在這個時候顯露。為了怡親王喪事,皇上處置的宗室大臣還少了?
曹顒得到訊息的,是在怡親王薨數日後。
彼此他已經在靈隱寺旁的別院裡安居下來,每隔三日入靈隱寺聽禪,每隔五日陪李氏出行,日子過得安靜祥和。
訊息是李衛使人送過來的。
李氏與曹顒到杭州後,李衛曾登門拜望。
曹顒只見了一次,兩人不知說了什麼。李衛再也沒有登門,可也沒有斷了往來的意思,時而使人送些邸報過來。
聖祖諸子中,除了同曹家最為親近的莊親王之外,怡親王與曹家的淵源不為不深。
若是當年在靈隱寺前,沒有今上與怡親王的援手,曹顒能不能保全性命還兩說。
聽其喪信,李氏與曹顒母子二人都不好受。母子二人上了靈隱寺,捐了一筆香油錢,請寺裡誦經七七四十九日,亦算是了了這段因果。
轉眼,又過去一年。
恒生婚期將至,曹顒在蘇杭也有些住煩了。當收到天佑的來信,曉得五臺山的別院已經修建妥當後,曹顒便奉母離開杭州,乘船南上。
船到德州時,曹顒與長生兄弟兩個分道揚鑣。長生奉李氏繼續北上回京,曹顒則偏西北去了山西。
曹顒被靈隱寺方丈悟性收入居士弟子的訊息,在京城早已不是新聞。對於曹顒沒有回京,而是去五臺山學佛,大家聽了,也不過是唏噓兩聲。
雍正九年七月,喀爾喀汗王世子蒙克與端柔公主大婚,婚後公主隨世子在京城王府居住,未設公主府。
當年九月,皇后薨,四皇子生母熹貴妃攝六宮……
京中的一切,似乎都同曹顒不相干了。
他悠悠然地坐在五臺山別院的躺椅上,嘴裡說著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已經是半大少年的天寶,坐在一旁,手上拿著筆墨,閃亮著眼睛聽著,筆下記載不停。
“父親說的是仙境麼?萬里之遙,數個時辰就到了……人能上天,還能下海……千里馬不吃草改吃油?”聽著父親描述得栩栩如生,天寶聽得幾近入了迷。
可再真冇實的虛幻,也不是事實吧?
不遠處,有個小廝在躬身掃地。若是仔細前,就會發現他的耳朵,偶爾不自覺地一動一動。
曹顒笑著看了一眼,道:“佛法無邊,對於佛祖來說,這些不過是小把戲。”
天寶聽得直咋舌,對於神佛不禁也心生嚮往,不過他最愛吃肉脯,想著學佛的清苦,終是打了退堂鼓。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對父親眼中那個“西方極樂世界”的好奇與不解。
曹顒也就樂意在閒暇十分,在小兒的期待中,為他講述那個“極樂世界”。
記錄曹顆“胡言亂語”的摺子,半月後也到了御前。
在喪弟喪妻後,雍正越發老態。
他可以理解曹顒的難處,因為他也不行了。現下每次臨幸宮人,都需要藉助秘藥。
對於一個俯視天下的帝王來說,這個打擊不所謂不大。他有些理解曹顒借佛遁世,不願面對妻兒的心情。
甚至,他的心裡,隱隱地有些遷怒初瑜。多少覺得還是因她這個當妻子的不體諒,才使得曹顒如此心灰意冷地離家。
自打聽說曹顒身體漸好,他便又生出起復曹顒的心思。
可是,看了曹顒與天寶對話的摺子,雍正明白,曹顒沉迷佛法已深,已經失了平素的謹慎與理智。
這樣被佛法教義迷得腦子都不清醒的臣子,哪裡還能用?
兩個月後,五臺山曹家別院,走失了一個小廝。
曹顒坐在躺椅上,這回是真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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