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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藍想,自己或許終究是,受到懲罰了……
無法放空思緒,無法假裝死亡,那麼接下來無邊無盡的日子,要如何過完?
迦藍這樣思考著,然後他看見了她。
獨自一人走來的少女,黑髮蒼眸,有著冰雪一般清麗無雙的容顏,有著一種令人難以忽視的獨特氣質……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少女竟然可以不受他的驅逐咒的影響,獨自一人毫髮無傷地走到了離他如此近的地方。
看著那張美麗而平靜的臉,看著她淡淡卻蘊含著一股不自知的堅定的神情,迦藍覺得內心那種灼燒著的空蕪感消退了些許。
或許這就是解救他的良藥了……那時候,他很是及時地閃過這樣的念頭。如宿命一樣,毫無預警,無法預料,一切,就這麼開場……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少女在湖畔找尋著什麼,時而停下來思索,時而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冰湖的湖面。但他知道她其實什麼也沒辦法看見!雖然少女能避開驅逐咒術,但卻不可能發現他的蹤跡。畢竟上古者凌駕一切的實力並不是空談,他有這個能力在如此近的距離裡窺望著她,而不令她察覺。
他隱約猜測到這個血統純正、但明顯屬於下一代吸血鬼的少女究竟找尋的是什麼,心裡不禁閃過一絲輕蔑的失望和莫名的期待。失望什麼,期待什麼,卻又是他無法說清的東西了……
果不其然,少女找尋的是聖器。當她將幻鏡融合入自己的身體裡作為防護,然後謹慎地破除了他沒怎麼加固的結界而取得魂戒以後,迦藍不得不對這個少女有了些更高的評價。
十三聖器之所以會被稱為血族十三氏族之寶的原因,就在於它們是隻有三代以內的吸血鬼才能駕馭的無上法器。後代們即便擁有再好的資質,也會被這些具有生命的法器吞噬心靈……
而她竟然沒事。面不改色地手持兩件聖器,不卑不亢,沒有狂喜也沒有驚慌,這讓迦藍或多或少對她另眼相看了些。
當她拿出第三件聖器——靈杖之時,迦藍千萬年甚少波動過的心靈也小小地驚訝了一下。三件聖器了……縱然是Antediluvian,那也是一個氏族持有一件聖器。什麼時候會有過,三件聖器都集中在同一人手中過的事情?!
物極必反,這是天地萬物都必須遵循的一個規律。所以迦藍看到魂戒反噬了,若物件是純血種,那麼反噬會更加強烈!而那個少女,此刻正僅憑一人的力量在苦苦壓制著什麼。
他很想說不必徒勞了,魂戒本身便具有侵染宿主心神並令之崩潰的力量,溢位的惡念就連他這個原主人都只能剛好壓制,所以他一直都不太喜歡這個族中流傳至今的寶物。而她,想要成為魂戒新主,就必須得忍得住切膚斷骨般得痛苦,忍住被吸食走力量的恐懼,熬過那煉化的過程,才算成功。
可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迦藍靜靜地看著渾身冒著死氣、顫抖著倒在雪地裡的少女,心中淡淡地想到。沒有人,在幾近被吸乾能力之後,還有精力去煉化魂戒的。她要怎麼做呢?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以後,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在痛苦中死去。她的心裡,是不是憤恨委屈和絕望著的呢?
迦藍這樣想著,去找尋那一雙美麗朦朧的蒼色眼睛。然後他的思維空白了一瞬,為那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一雙眼睛裡,看不到虛弱和晦暗,看不到些許生命將亡的遺憾和懼怕。那裡面只有著刻骨的清明和平靜,堅持不棄,彷彿那加諸於她身上的痛苦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為什麼不痛呢?為什麼不叫喊呢?明明沒有察覺到有任何一個人在關注你,這樣逞強一般的堅韌到底是為了什麼?
迦藍第一次不解了,他一直認為,直白地表達自己感受不是一件多麼可恥的事情,相反的,那更能體現一個人的率真和坦誠。但這一天,他看見了一個難以理解的人……
她不似不坦誠,不似不疼痛,但就是不願意將那種痛苦宣洩出來,彷彿那麼做會牽連更多人痛苦一樣……
迦藍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一下一下地跳動著,沉穩平緩,不見失常。但這心跳,也從未那麼清晰地被自己感受到過……
他看著少女努力支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看著她咬破十指,繪出了一幅半徑兩米左右的煉成陣。明顯地勉力而為之,但卻被她奇蹟般地完成了……
迦藍微微心驚,他知道那個煉成陣的效用,也為那個少女在如此艱難無助的境況下還能想出這麼決絕、又這麼有效的方法。或許是唯一的出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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