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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選擇了皮羅閣的南詔,其餘五詔,便成了犧牲品。阿詩瑪所屬越析詔,先是詔主波衝為白蠻張尋求所害,劍南節度使章仇兼瓊雖笞死張尋求,卻未曾替越析詔另令詔主,而是將越析詔部民遠遷,轄地盡歸南詔。
波衝雖無子,但他的侄子于贈原是可以繼承詔主之位的,因此心中不服,遷部族過瀘水,在龍河之畔築雙舍城,與南詔繼續對抗。只不過面對已經吞併數詔的南詔,越析詔殘餘勢力太弱小,因此不得不尋求外部援助。
“南詔外存順義,實則與土蕃相通,隔絕我們向唐天子進貢的道路,凌迫我們的部民,我們已經走投無路,若無大唐支援,我們再能延續。我此次帶人北上入貢,亦受其阻攔,沿途艱險,伏乞垂憐……”
說到此處,阿詩瑪又是一拜,聲音嗚咽,竟至無法繼續說下去。
“也就是說,要我替你們在玉真長公主面前美言?”葉暢問道。
“不敢多求,只請葉郎君搭此一線。”
葉暢猶豫了一會兒,焦遂一臉同情模樣,而杜甫則皺眉。過了一會兒,葉暢道:“你們遠來勞累,且請先住下,等我三思……”
“如今南詔日日凌迫,奴等得,奴部之民,卻是不能等。”阿詩瑪伏地不起:“只求葉郎君垂憐!”
“呵呵,我只是一介平民,卻不是大唐有力之士,就算是有心,亦是無力。”葉暢不喜歡別人這樣乞求,因此避開道:“阿孃子,你如果真心要解決問題,還是請暫去歇息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阿詩瑪無可奈何,她只能跟著響兒一起離開。
“葉十一,不可應允此事。”她們離開之後,杜甫肅容道:“國家大事,非吾等可以謀之,焦遂,你將這些蠻人引來見葉十一,實在是為十一郎惹禍!”
焦遂卻撇著嘴道:“何出此言,大丈夫當懷天下之志,便是做不得班超張騫,也要做弦高之輩!”
“常聽人說你是從無遮攔焦大膽,果然如此,你不想想,十一郎被賜金還鄉,表面上是榮光,實際上卻是天子棄置不用,他若是隱伏以待時機,天子忘懷之後,還有復出之日。可如今卻勾連蠻人,內通宗室,此乃惹禍之道,而且是滔天大禍!”
杜甫這番話說出來,焦遂悚然動容。
焦遂雖是膽大,也愛攬事,卻無意去害葉暢,杜甫的分析,比他自己想的要深入得多,也讓他意識到,葉暢若真介入六詔之事,會有多大風險。
杜甫一片拳拳之心,葉暢相當感念。
“子美兄說的是,不過,我靜極思動,也確實有意去長安一趟。”葉暢略輕鬆地笑道:“我不進長安城,只在京兆輞川玉真長公主的別業之中等候,想必三郎不會太過懷疑吧?”
“不進長安則無妨,據聞因為陝郡太守、水陸轉運使韋堅鑿漕渠得成,故將於長安城東望春樓獻禮陛下,此為盛事,四方集輳來見。”杜甫笑道:“我此次來,原就是邀十一郎一同觀禮的。”
“漕運已成啊?”葉暢不禁心中一動:“那便可以乘舟直至長安?”
“正是。”
“既是如此,便去看這一場熱鬧。”葉暢道。
“看熱鬧歸看熱鬧,但是那蠻女所請之事,以某愚見,十一郎還是不與日俱增得好。”
話題又轉回到蠻女阿詩瑪身上,杜甫又勸道。
他話語不多,寥寥數言,葉暢這也只是與他的第二次見面。但是葉暢覺得,杜甫很適合為友。
因此他也不隱瞞:“對越析詔存續,我沒有什麼興趣,但對白疊布,我卻是極感興趣。”
“哦,為何如此?”
“百姓民生,無非四字,衣食住行。絲絹麻裘,卻衣不盡天下之民,此時雖為盛世,我去年入長安時,卻也看到道有饑民衣裳襤褸。若能在衣食住行事務之上,能為大唐百姓做些事情,我怎敢推託!”
葉暢這番義正辭嚴的話語,說得杜甫肅然起身,向著他一拱手:“原來如此!然則十一郎自己安危,亦不可不顧啊!”
“苟利國家生死與,豈因禍福避趨之!”
一句詩又將杜甫鎮住,他捻鬚反覆吟了兩遍,又向葉暢長揖:“當初聞十一郎《題風陵渡》詩,便覺十一郎定是我輩中人,如今再聞此句,甫唯五體投地,方能表心中敬意之一二。”
“休要被他嘴巴上的話騙了,這廝可沒有那麼聖人。”那邊焦遂看不下去了,陰陽怪氣地道:“莫看他說的大義凜然,實際上唯有二字,孔方!”
杜甫愕然,他知道焦遂雖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