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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
這當然是個謊言,能製成橫版,就能製成豎版,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麼技術差別。但是橫著印刷在葉暢的感覺裡,比起豎著印刷確實要節約紙張,而且更重要的是,一些符號、公適之類,都適合橫著印而不是豎著印。
“還是尋著豎印之法好。”賀知章喃喃道。
“說到此事,賀公可知為何我等書寫盡為豎寫?”葉暢對此不以為然:“不過是因為古時無紙,以竹木簡刻字,若是橫刻,則不易展開觀看,而豎刻更為方便罷了。如今既有紙,橫寫豎寫,何種方便用何種,不必強求之。”
賀知章搖了搖頭,覺得葉暢說得似是而非,但他懶得去辯,又指著那些符號問:“這又是何物?”
“句段符號,我稱之為標點。”葉暢答道:“識字而不知句段者,由此便可知文章真意。”
賀知章沉默許久,嘆息道:“若孔穎達在世,十一郎你必為儒林公敵。”
這話說得葉暢嚇了一大跳,他只是從未來方便的角度,進行了這兩項變革——在他看來,這兩項變化根本無關輕重,既不涉及政治,又不涉及經濟,只是干係到人們的閱讀習慣,所受的阻力應該不大才對。
可賀知章一個“儒林公敵”,象是當頭一盆冰水一般,讓葉暢悚然動容。
孔穎達乃李世民時碩儒,奉命編《五經正義》,一舉改變儒學異論相攪的局面。此人也固執剛正,言必稱古,若是他在世,確實會攻訐葉暢,要把他打成儒林公敵。
即使孔穎達已死,象他這樣的保守頑固之人也不會少,就連以開明和獎掖後進聞名於世的賀知章,對葉暢的這種變革都明顯執否定態度。
“若是方便,還是豎著給我印吧,這些標點,亦不必加。”賀知章緩緩又說道。
他既辭官致仕,一心求仙訪道,便不欲再捲入什麼風波之中。但葉暢推出的這個變革,又很明顯會在儒林攪起風雨,若不是憐惜葉暢有才而不得志,賀知章甚至都想著與葉暢斷交了。
這讓葉暢甚為尷尬。
原本印出這卷送別詩集,一來確實是感激賀知章的看重,二來也是借賀知章在天下文人中的名聲,傳播自己的私貨。可如今賀知章一句話,便讓他打的如意算盤落了空。他一向覺得賀知章乃是老頑童一般的性子,如今又準備修道,應該不會在意被自己利用一番。
但這個時代的人物,雖然都是歷史人物,卻沒有誰是真蠢的。葉暢明白自己的小心思已經被賀知章看破,賀知章雖未表現出著惱來,卻也拒絕了他的意圖。他心念一轉,也不強求,當下點頭道:“賀公說的是,某太過草率輕狂了。”
“十一郎才十七歲,天姿卓爾,機智無雙,又有仙人入夢,只需養望四十年,何愁不能如同孔穎達一般,成為天下文宗?”賀知章怕他失落,半是安慰地說了一句。
葉暢如何能不失落,他盤算好的計劃,只因為賀知章不配合,便成為泡影。
旋即,他意識到賀知章的意思。
他如今十七歲,養望四十年,五十七歲時入朝為相,那還是壯年,那時以天下文宗的身份再推動這變革,必然事半功倍。
但葉暢等不得,他等得,安史之亂也等不得。
大唐經過短暫的盛世之後,如今已經弊根深種,即使沒有安祿山史思明,亦會有其餘問題爆發。這個矛盾,歸根到底還是經濟問題:龐大的帝國疆域,需要周邊有強兵守衛,而虛弱的帝國財政,又不足以支援中央維繫壓制周圍強兵的軍力,於是外強中乾之局勢形成。
而且葉暢不認為自己能長命百歲,若等到五十歲之後再來推行變革,只怕功尚未成,身已老死,人亡政息。
“賀公可是說笑了,天下文宗?一想到要皓首窮經才能成為天下文宗,某便覺得不寒而慄。某隻想著逍遙自在,每日裡煉煉丹彈彈琴,詩酒自樂,予願足矣。”葉暢只能作罷,虛言搪塞,另想他法了。
第一卷誰乘星槎破虛空 第81章胡狄盡是中山狼
葉家三房次支的宅院只有前後兩進,原本留著四進的宅基地,但是因為長支的強勢,也在幾年前被長支“押”去。不過現在隨著長支的沒落,劉家也敗滅,因此這宅基地又回到了三房次支。
葉暢站在門口,向門戶正對的巷子另一邊看了眼。
那是三支的宅院,只不過現在已經冷冷清清——在賀知章來訪之後,葉思與陸氏算是親身體會到葉暢的關係網,再也不敢呱噪,而且得了二十錠金銀,對他們來說也算是一筆進益,因此正謀劃著回汴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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