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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甚得李隆基賞識、權勢極大的王入內之後;恭恭敬敬向李林甫行大禮下拜;起身後還向葉暢行了半禮
這可只有門生晚輩才會做;他竟然如此恭敬
安祿山再看李林甫;李林甫仍然安坐於炕;未曾起身;只是平和地開口;向王詢問公務。
每有所問;王都是先行禮;再回答。安祿山看得清楚;李林甫的問題看似不急不徐;但次次都問在關鍵之處;而王回答之際;汗水便悄然爬上了額頭;卻連擦都不敢擦
李林甫之威;竟然如此
王答完之後;李林甫才不鹹不淡地問他有何事來;王少不得又要請教公務;無論是什麼麻煩;李林甫都是一言而決;幾乎沒有二語。短短時間內;一些重大的朝廷公務便決斷下來;件件條理分明。
直到最後;李林甫令王回衙;他才來得及向安祿山使了個眼色;而這個時候;原本是隨意站著的安祿山;已經不知不覺站正了。
王離開之後;李林甫和顏悅色地對安祿山道:“安中丞;在長安過得可慣?”
安祿山神情一鬆;笑著道:“長安好;長安好……”
“長安是好;安中丞這兩日除了拜謁聖上;便是拜訪群臣。”李林甫慢慢地道:“不過;本相有一句話;要說與安中丞聽。”
安祿山訕笑了一下;沒有回應。
李林甫不管他;只是自顧自地說道:“今日上午;安中丞又從陛下那兒來吧;聖人還留安中丞用飯?安中丞見聖人所食甚少;頗有輕視之意;以為聖人老矣……休要急著否認;聽本相說完”
雖然李林甫一直輕聲細語;但聽得安祿山耳中;卻如晴天霹靂一般
他確實見李隆基所食不多;覺得他已經不是十八歲時能提劍殺人的英武皇帝了;可這種看法;只藏在他心中;並未與任何人說過;李林甫怎麼就知道了呢?
李林甫知道皇帝今日召見了他;這不奇怪;李林甫知道他這幾日忙著拜訪那些交好的大臣和得勢的權貴;這也不奇怪;但李林甫能夠知道他心中所想;這讓安祿山毛骨悚然。
“李相公請說;請說……”他額頭不自覺中;也爬滿了汗水;顫聲說道。
“聖人雖老;宰相依然年輕。”李林甫說到這裡;眼睛微微眯起;將身前茶几上的杯子端起來:“好生去做;好生去做哦;契丹與奚人那邊;你莫讓他們鬧得太兇了。”
安祿山激淋了一下;險些腿軟;倒在李林甫面前。他吶吶了兩聲;不知該怎麼回應;便於脆什麼都不說;只是行了深拜的大禮;然後告辭退出。
退到門口時;李林甫道:“十一郎;替我送一送安中丞。”
葉暢親眼看到這幾乎是無聲的變化;看到李林甫是如何在極短的時間內;讓安祿山從倨傲變成如今的卑躬屈膝。他心裡受到的震撼;絲毫不比安祿山本人小;李林甫與他見面時;看來還是有所收斂;並沒有將自己一代權臣的能力全部發揮出來;只是在安祿山身上;才讓葉暢看到他的真實能力。
深不可測。
兩人默默無語出了月堂;又出了前堂;直到到了前院;早已離李林甫遠了;安祿山才彷彿放下千斤重擔;長長吁了口氣。
然後再看葉暢時;安祿山的面色完全不同了。
“葉郎君;往常安某多有失禮;此前令劉駱谷向葉郎君賠罪;雖已得郎君諒解;我心中總是過意不去……葉郎君;願以上好戰馬百匹;向郎君謝罪;我會派人送到積利州去”
葉暢笑道:“如此;多謝安中丞了。”
“哪兒的話;以往不曾與葉郎君聊天;故此見面不識;今日甚為投契;哈哈;用儒生的話說;是那個相見恨什麼來著……”
“相見恨晚。”葉暢笑道。
“正是;正是;相見恨晚”安祿山上前一步;見葉暢並無反感之意;便攔著葉暢的手:“今日才知道;葉郎君與我如此脾氣相投……”
“安中丞錯愛……”
“唉呀你莫喚我安中丞;我是粗人;你不嫌棄;便喚我一聲大哥;我稱你一聲賢弟;哈哈;我痴長几歲;若非如此;象你這般有本領的人;當是我大哥才對”
眼見安祿山恨不得給自己當小弟的模樣;與方才的倨傲完全不同;葉暢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見識過李林甫的綿裡藏針;現在又見到安祿山的能屈能伸……今日算是不虛了。
他當然不會喚安祿山“大哥”;這個雜胡根本不配
“安中丞雖是平易近人;我卻不能太過不知輕重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