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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方才說你的叔父乃是大慧禪師;莫非他便是……一行師?”
一行
這個名字讓葉暢悚然動容。
若說大唐天文學家中;在後世留下大名的;恐怕除了李淳風之外;就要算這位僧一行了。只不過;葉暢心中好奇;一行乃是這位唐時天文學家的法號;那大慧……又是什麼?
“正是先叔。”
“大慧就是一行?”這一次;葉暢再也不掩飾自己的驚容。
“一行乃是法號;大慧是陛下追諡。”賈貓兒悄聲道:“那梁令瓚;我也想起來了;他曾是集賢殿待詔;與一行師俱有巧奪天工之藝”
葉暢此時也隱約記起;一行曾與名為梁令瓚者;造水運渾天儀;那可是用上了最古老的擒縱器
擒縱器意味著什麼;別人不知;葉暢卻是很清楚的:鐘錶
而鐘錶;在這個靠著沙漏記時的時代;會有什麼意義;對於葉暢想要發展的大航海事業;會有什麼意義;甚至對於準確的軍事行動;會有什麼意義
就算是賺錢;鐘錶業也將成為一個滾滾財源。
沒有想到;這個瘦俏的張休;竟然會是一行的侄子
一行在十餘年前已經去世;死時不過四十餘歲;而與他協作的梁令瓚亦已經作古;因此一時間;賈貓兒才沒有想直來。
細問張休身份;他確實是一行俗家之侄;雖然一行攀附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中郯國公張公瑾為曾祖;但實際上他只是張公瑾族曾孫。他們張氏家族;繁衍至今;依然為大唐顯宦;一行攀附其家;也是此時習俗。
張休為一行族侄;在一行為李隆基所重名聲揚於長安後;便跟隨在一行身邊充當小沙彌。受一行影響;他極愛算學與機械;在一行去世之後;又跟著梁令瓚。但梁令瓚再去世後;他便漂泊無所依;靠著族人接濟為生;兀自苦研算學與曆法。
“當初建水運渾天儀、黃道遊儀等諸多器物之工匠;如今何在?”葉暢壓住心中的興奮;冷靜地問道。
那些人;可是這個時代最寶貴的財富
這個時代;能寫詩繪畫者便是才子;可是這些才子只能創造精神財富;他們確實也能不朽;可卻對於整個社會進步並無太大幫助。葉暢當然敬重他們;但若是要葉暢選;他還是寧可能招徠更多的工匠一起研究機械。
“工匠多是將作監的……”張休一句話讓葉暢便失望了。
“這將作監;是怎麼回事?”抱著一線希望;葉暢向賈貓兒問道。他知道將作監是管理工匠事務的機構;但一些細節;還是需要向這個時代的人詢問。
賈貓兒熟悉長安城;對這將作監倒是熟悉;他細細道來;葉暢連連點頭。
原來大唐將作監與少府監是中樞政府中管理工匠的兩大機構;多以罪人充任工匠;其管轄工匠數目甚為龐大。將作監中有一萬五千匠;而少府匠則有一萬九千八百五十人;這還不包括地方州府控制的匠人。而且少府監與將作監還專門培育新的工匠。每名學徒學成時間都有明確規定;在其《六典》之中便規定;一名學徒;長則四年;短則四十天;必須學成;否則就要受到懲處。象金銀銅鐵鑿鏤錯鏃這類工匠;因為手藝複雜;就是四年的學徒期;而織衣制帽之工;則是九個月。
葉暢知道;屬於將作監與少府監的工匠;不可能有人身自由。他琢磨著是不是透過玉真長公主弄一批工匠來;但旋即否定了這個念頭:玉真長公主也有私心;球市就是一個例子;透過她弄來的工匠;忠於誰很難說;沒準自己的新工藝才研究出來;那工匠便被玉真長公主召走了。
他不介意象玉真長公主或者其餘的李唐宗室皇族和他一起創辦新產業——他也需要工業資產者迅速壯大;取代農業資產者獲得主流地位。但是;前提是對方與他的利益捆綁於一處;象是賈貓兒帶來的這些遊俠兒。象玉真長公主;利益的獨立性太大;某些時候還會與葉暢的利益起衝突;因此在自己有足夠自保之力前;葉暢是不會再考慮與她開辦新的合作專案了。
“沒有辦法請來啊……”想到這;葉暢撓著頭嘆道。
“若是葉郎君要請;倒也不是沒辦法。”張休突然又道。
“啊?”
“當初造水運渾天儀之工匠;皆銘名於渾天儀之上;立有大功;後來聖人先後兩次大赦;他們名字;便從罪籍中脫出;列為雜戶。”
葉暢聞言大喜。
大唐的戶籍制度很講究;罪籍就不要想脫身;但雜戶不同;雜戶雖然也是工匠;難以參與科舉;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