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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維原是想說話的;但一想到自己與葉暢的關係剛剛緩和;便又緊緊閉住了嘴。綦毋潛見無人應對;便起身道:“十一郎之言雖是有理;但兵者國之大事;不可不謹慎;妄動刀兵;非國家百姓之福。”
“綦公所說甚是;戰亦或和;皆為國家百姓之福祗;而不應是為君王個人之喜好。”葉暢抿了一下嘴;終於還是決定把心中所想的話說出來:“有一事;某極擔憂。”
“何事?”
“某讀史書;察歷朝興衰之事;略有所得。以漢為例;漢初之時;承秦末戰亂之衰;天下人口;不過一千五百萬。但至武帝之時;便增至三千萬;至宣帝、元帝之時;人口更至五六千萬。人口滋生;原是盛世之景;可卻種下亂世之因”
眾人聽得都動容:“此危情聳聽是也”
“諸公請想;宣、元二帝之時;人口三倍於漢初;可耕地、山林、河澤;可曾三倍於漢初?這較漢初多出的三四千萬人;耗盡地力;無食無衣;乃至為奸人所惑;西漢有綠林、赤眉之亂;而至東漢;又如此迴圈;至有黃巾之禍”說到這;葉暢揚聲道:“我大唐開國之初;人口一千五百萬;與漢初相近;太宗貞觀二十三年;為一千九百萬;中宗神龍元年;人口三千七百餘萬;今上天寶元年;計口四千五百萬——諸公皆知;此中數字;未算奴婢;若加上三千萬奴婢之數;口七千萬有餘”
方才眾人還覺得;葉暢是在危言聳聽;可是這一連串的數字報了出來;他們雖不知葉暢是從何得知的;可是也不禁心中冰冷。
“地力有限;供養如今七千萬餘口;已近竭矣。聖人自長安東巡洛陽;非為奢侈;只因關中地力已盡;不足供養長安百萬之民。如今尚可維持;可人口滋生;待一萬萬之數時;國家當如何是好?待二萬萬之數時;國家又當如何是好?”
“叭”
葉暢說到這;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坐下。座中諸詩人;卻都是呆若木雞;更有人手中筷箸都拿捏不住;任其跌落於地。
人口;乃是朝廷的財富;但是葉暢卻揭露出另一個恐怖的事實;就是當這財富膨脹到一定數量;便會成為朝廷的負擔。
在座者皆是聰明人;其中熟讀史書的;還從葉暢的暗示中得出了結論:戰爭;唯有改朝換代的戰爭;才能消滅過剩的人口。
想到那個結果;眾人就不寒而粟。
好一會兒;張旭才勉強笑道:“原是說邊事;葉十一如何扯到了這人口增殖與前漢興亡之事了……喝酒;喝酒
眾人應付似的舉杯;卻個個都覺得難以下嚥。
王昌齡忍耐不住;放下杯後又問道:“十一郎必不放無的之矢;從邊疆之事;說到人口——莫非十一郎是想以戰事限制人口?”
“非也;以戰事消滅本國人口;乃外忍內殘之策;非不得矣;絕不可行。”葉暢說到這裡;搖了搖頭:“某雖不才;卻不會出此絕戶之計。罷了;罷了;不掃諸位之興;還是回到邊事來——某亦有一詩;願請諸君品評。”
詩人談到最後;自然還是要繞到詩上來;不過方才葉暢所言太過驚人;眾人應者不免寥寥。
葉暢胸中早有成竹;看著眾人;乃緩緩說道:“此詩乃某夢中所見……”
眾人頓時啞然。
第一卷誰乘星槎破虛空 第154章 我是男兒為國羞
葉暢一有詩作;便假託夢中所見;這幾乎都成為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方才他還說了那麼嚴重的事情;緊接著便又開始大扯他的夢境;眾人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便是張旭;也不禁搖頭:葉暢終究是年輕;性子太過跳脫。
不過這“夢中所見”四字一出;卻讓雅間中壓抑緊張的氣氛淡去了好些。
葉暢面帶微笑;徐徐說道:“卻是某夢中魂遊北地;經瀚海戈壁;過陰山之時;見一石壁;壁上有纖纖指痕;旁有文字;書‘昭君出塞之時所留指印;十字。”
眾人莞爾;昭君出塞;有沒有經過陰山;誰知道呢。
“這十字之側;乃是詩三首。其一題為《陰山昭君手跡》;詩如此:一拓纖痕更不收;翠微蒼蘚幾經秋。誰陳帝子和番策;我是男兒為國羞。寒雨洗來香已盡;澹煙籠著恨長留。可憐黑水知人意;旁與吞聲未忍休。”
“其二題為《代昭君致意》:金釵墜地鬢堆雲;自別朝陽帝豈聞。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
“其三題為《漢昭君手痕》:故鄉飛鳥尚啁啾;何況悲笳出塞愁。青冢埋魂知不返;翠崖遺蹟為誰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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