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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聽得裡面一片嬉鬧叫好聲,韓朝宗眉頭頓時皺起,而李林甫則捋須不語。
繞過花枝柳樹,便看到沉香亭外的一小塊草坪之上,宮女太監們分成兩隊,正在踢著球。不過他們踢的卻不是蹴鞠,而是最近流行的足球——正式比賽需要較大的場地,但是在人數不足的情形下,只要一小塊空地,同樣可以踢五人或者七人的比賽。
李隆基倒不在其間,只是在旁邊看著,不時哈哈大笑。李林甫與韓朝宗都注意到,一個小道姑侍立於李隆基身側,而同樣道姑打扮的楊玉環,則站在稍遠之所。
“二十九娘?”李林甫認出了這小道姑,心中不免有些好奇,這位小道姑一向不得寵,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轉眼他便想到足球戲與蟲孃的關係,心中隱約有些明白,又看了看韓朝宗,見韓朝宗面色冷竣,便做了一個手勢。
這手勢是勸韓朝宗勿諫的意思,可是李林甫明白,自己不勸還好,若是相勸,韓朝宗更是象聽得響動的鬥雞一樣,非要衝上去不可。
李隆基將李林甫召來,為的是要處理一番政事,他現在怠於政務,將大多數事情推給了李林甫,今日既然要見韓朝宗,乾脆一併將這些日積壓下來的政務處理掉。
李林甫的奏對條理甚為分明,雖然他學問不高,甚至把慶賀別人生兒子的“弄璋之喜”寫成了“弄獐之喜”,但是他處理政務確實有一套。不長的時間,便將所有的事情稟報完畢,處置得也讓李隆基極為滿意。
“韓公,今日召你來,是想問問西市挖掘水潭的事情。”李隆基接下來對韓朝宗道。
大唐之際,君臣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後世主子與奴才那麼嚴重,因此,李隆基稱韓朝宗也是用“韓公”這一敬稱。韓朝宗原本是要進諫的,但聽得李隆基處置政事,他不好打斷,待李林甫奏對完成之後,他剛想發言,李隆基便又跟他說起正事來。
韓朝宗滿腹進諫的話語,頓時憋了回來,這讓他相當難受。李林甫心中微微噗笑:天子的權術手腕,豈是韓朝宗這般人物能應對。
韓朝宗將西市的規劃說完,還呈上了圖紙。李隆基看了簡圖,特別是聽說這麼大的工程,不僅花費不大,而且有可能為京兆賺上一筆,他連連稱好。待聽說借舊街翻新之機,做水泥應用的推廣,他奇道:“水泥又是何物?”
於是韓朝宗便又說了一遍水泥的由來,李隆基恍然大悟:“原來便是那個叫葉暢的少年郎弄出的東西……果真有用?”
聽得韓朝宗肯定的回應,李隆基笑著揮手:“那便依韓公所奏去行事。”
“臣要向陛下保舉這位葉暢。”韓朝宗覺得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他開始舉薦葉暢。
聽他細細介紹葉暢諸多不凡之處,李隆基生出了興趣,原本他就是想旁敲側擊,瞭解這個葉暢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韓朝宗說完之後,他向李林甫道:“卿乃宰相,可曾聽聞過葉暢?”
李林甫臉上帶著笑:“臣確實聽說過,臣還聽過他於樂遊原青龍寺作詩,一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令賀賓客大哭離席。”
“呵呵,賀賓客辭表已經上了兩次。”李隆基笑著搖頭:“一詩退朕一老臣,若他多寫幾首,朕這朝堂上豈不為之一空?”
李隆基言者無心,李林甫聽者卻是有意,他不動聲色,繼續說道:“臣此前只知其人頗有詩名與急智,卻不知他於城建土木上亦有如此功力。不過,臣聽聞……”
韓朝宗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李林甫口蜜腹劍舉世皆知,到現在為止,他都是在用力吹捧葉暢,但他越是如此,韓朝宗心中便越是惴惴不安。
“臣倒不是第一次聽說這位葉郎君能寫詩了,據臣所知,他此次進京之前,在風陵渡遇上過公孫大娘,還親手膾炙黃河鯉魚共食,當時葉暢還寫了一首《題風陵渡》,臣愛其憂民之念,還記得這首詩。”
李林甫說到這,韓朝宗心突的跳了一下。
那首《題風陵渡》,賀知章也曾對他說過,他甚至看過被焦遂拆下來的木板。
“河上往來人,但愛鯉魚美。君看一葉舟,出沒風波里。”
李林甫將這首詩唸了一遍,初時李隆基還是面帶微笑,但漸漸笑容收斂,眉頭皺起。
“但愛鯉魚美!”
韓朝宗猛然想到一事,頓時大悟:李林甫口蜜腹劍,果然如此!
因為大唐皇室姓李,而“李”“鯉”同音的緣故,李隆基於開元三年和開元十九年,兩次下令禁止捕殺鯉魚,販賣鯉魚者甚至可能被杖六十。這禁令在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