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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神案上之人宣判,佘禮嚇得手足發顫!
他年紀越長,自然就越迷信,方才看到的一幕,更他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因此,他真的相信,自己是被拘入地府,正在觀看城隍或者閻羅審案!
然後他便見那抄刀惡鬼,一刀下去,鮮血橫溢,嚇得佘禮立刻閉緊了眼。只聽得那牽牛者慘叫聲不絕,什麼“我被砍成兩片了”,“腸子,我的腸子”之類的喊聲,讓佘禮情不自禁也發起抖來。
然後,他覺得一股大力拖來,讓他不由自主就跪倒在神岸前。
“底下所跪,可是佘禮?”神案上的聲音威嚴而有力度,佘禮根本不敢抬頭,只能磕頭如搗蒜,口中連呼“饒命”。
“方才那偷牛賊受刑不過,已經招了,他常年與你勾結,他去外鄉盜牛,由你販賣,佘禮,可有此事?”
佘禮頓時驚呆了。
他與那牽牛者今日才相遇,幾曾相互勾結過,雖然他心中也猜測那廝是個偷牛賊,否則不會將如此健壯的牛拿出來販賣,但他只是想佔點小便宜罷了,幾時和偷牛賊勾結了?
“冤枉,冤枉啊,小人一向不認識那廝,大王明察秋毫,小人不認識那廝!”
“依著地府之律,你唆使偷牛賊偷牛,與賊同罪,另加一等,當鋸成四片,油鍋炸五載。”香案上那不知是誰的神祗聲音淡淡,根本沒有將他的自辯放在心上。
“老爺,大王,冤枉,大王,真冤枉啊,小人真不曾偷牛,不曾與偷牛賊勾結……”
“夜叉鬼去你家巡視,見你家有牛四十七頭,地府的福祿簿裡,並未記著你家有如此多牛。”那神案上聲音又傳來:“冤枉?一點也不冤!”
“啊?大王,大王,那些牛當中,有三十七頭並非我所有,乃是我家外甥陳千里之牛,只是寄養在我這……大王,真不是我勾結偷牛賊做的勾當!”
知道地府當中有生死簿,記載著人的生死禍福,這福祿簿想必與其相似,而且眼見那惡鬼執大鋸過來就要動手,佘禮也來不及細想,便將那些牛的真正來歷說了出來。
“有這等事?”
“確是如實,小人不敢欺瞞,若是小人有半字虛言,請大王千刀萬剮,小人受之無憾!”
神案上之人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想什麼,然後,便見一張紙從天而降,那紙上龍飛鳳舞,正是方才佘禮所言:家中諸牛,有三十七頭為外甥陳千里寄養,立此為證。
“既是如此,你畫押立字,若是本王察得有虛瞞,便再遣黑白無常前去拘你。”
佘禮死裡逃生,大汗淋漓,旁邊惡鬼也不知從哪弄來筆,他在那紙上畫下自己名字,又按上手印。完畢之後,心中突然覺得似乎有些不妥,但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那惡鬼伸手,便將紙取了去,然後周圍齊是哈哈大笑之聲。佘禮聽得心中驚惶,只覺得哪裡出了大錯,情不自禁抬起頭來,只聽得那戴冠冕之人笑道:“事已濟矣,可撤布了。”
周圍刷刷聲響,廟中頓時一亮,原先只憑著幾個火把香燭照著的,如今卻通亮。外頭竟然不是黑夜,這兒更非陰曹地府,仍然是方才那座廟,只不過廟中神像,暫時挪了位置。
而高坐神案之上者,也摘下冠冕,露出一張年輕俊秀的臉來。佘禮“啊”了一聲,方才暗中看不清楚,如今看來,這人身上的衣裳,分明是優伶所著,根本不是什麼王者冕服!
他驚惶四顧,只看到那白無常將自己的舌頭摘了下來,卻是含在口中的紅紙,再將臉上粉一抹,是個他不認識的中年漢子。他抬頭再看那魁梧的惡鬼,也將頭上的假帽子摘下,露出一顆光頭,卻是個形貌猙獰的惡僧。
唯有那黑無常,倒是憨憨笑著,沒有任何變化。
“你們……你們……”
“陳千里,何不出來與你舅舅見禮?”那神案上人說道。
只見外頭傳來一聲應,然後,陳千里登登走了進來,對佘禮唱了一聲喏,卻是不甚親近。返過身去,對神案上人拜倒:“小人謝過郎君!”
“該死……該死的小畜牲,你……你夥同外人來誑我?”事到如今,佘禮如何還不明白,他跳將起來,向著陳千里就撲了過去,抬手便要打,陳千里伸手一擋,然後將他胳膊擒住。
他年長陳千里十餘歲,雖然還值壯年,可比氣力,哪裡比得過陳千里!
“舅舅好算計,三十七頭牛,竟然只與我三頭老病不堪者!”陳千里厲聲道:“如今你還有何話好說?”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