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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堂堂才子,以色事人,因此發跡,實在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
葉暢拱手,不過他尚未說話,那邊王縉卻笑道:“法師所言,某以為不然。”
“哦?”
“當年家兄才學文章,皆是一時之選,雖尚未見傳於世,卻已經如雛鳳潛伏,只待能落於梧桐之日,便可一鳴而驚天下……”
王縉侃侃而談,風度倒也翩然,而且他言辭文雅,聲音清越,讓人一聽便覺有理。
玉真長公主聽得這個想起二十餘年前的往事,看著王維的目光,不免又有些溫柔。
“葉十一則不然,如今葉十一已經揹負盛名,上動帝王公卿,下驚販夫走卒……”
葉暢眉毛再次揚了揚,聽起來王縉似乎是在讚美他,但為何這話語裡,總讓葉暢覺得帶著譏嘲諷刺呢?
“家兄善藝文,一曲琵琶,當事罕有。葉十一善經營,足球之戲利可敵國……”王縉又繼續說道,只不過,當他說起足球之戲利可敵國時,忍不住頓最一下,嚥了一口口水。
目光也有些不同。
王縉好財貨,如同元載一般,對於金錢財富有著非常執著的追求。足球戲獲利如此,在他們看來,幕後籌劃這一切的葉暢,定然也因此鉅富了。
“家兄長於文章,字句盡入貴胄雅士之耳。葉十一雖是聰慧,卻不通文辭,故此才擅改史事,做小說話本以充市井群t民之用。法師以家兄類比葉十一,實是大誤矣。”
說到此處,王縉已經鋒芒畢露,矛頭指向,毫不掩飾了。
王縉一直覺得,葉暢能在幕後主持長安城中的足球戲聯賽,靠的便是玉真長公主。
若能打動玉真長公主,改由他在幕後控制足球戲聯賽,他能弄來更多的利益。此次唆使王維帶他來公主別業,名義上是將王昌齡、裴迪等介紹給玉真長公主,實際上的目的,就是足球戲。
當然,王縉不會直接出面控制這個財源,他是仕子是官員。他也只能如同葉暢現在一般,於幕後操縱一切。
葉暢卻不知道這些,他的性格,可不是受人攻擊而不回的。
莫說是王縉,就是王維本人,若是如此攻擊他,葉暢也會毫不留情打臉回去——詩佛又怎麼樣,詩仙詩聖都在的時代,詩佛難道很稀罕麼?
不過王維的性格還好,很是溫和敦厚,甚至有些軟弱,或許正是因此,他才壓制不住弟弟。
“十一郎,你可有話說?”玉真長公主道。
“某為何要有話說?”葉暢奇道。
“夏卿這番話,難道你不欲有所駁斥?”
很顯然,玉真長公主是希望葉暢能與王縉激辯的。
“某幼時脾性極大,動輒與人爭執,家中族老曾勸某勿與人爭。”葉暢微笑道:“某便回道,他人謗我,故與之爭。法師可知族老是如何勸某的?”
玉真長公主來了精神:“請說。”
“族老道,瘋狗咬人,此為常理,豈有為瘋狗咬者,反咬瘋狗乎?”
“葉十一!”
王縉聞語大怒,這不就說他是瘋狗麼?
旁邊的王維頗為無奈,起身向著雙方拱手:“休傷了和氣,休傷了和氣……夏卿,你年長,豈可如此說葉郎君,葉郎君,舍弟只是脾氣不好……”
他兩邊都勸,卻是兩邊都勸不住。
王縉自恃兄長在玉真長公主眼前不一樣,他回頭對玉真長公主道:“法師明鑑,此人所學,不過是公孫龍白馬非馬之術,詭辯罷了。此人不學無術,那《繡像三國志評話》便是其一手刨制,不唯信口雌黃曲說歷史,而且至謬種流傳顛倒黑白!”好大的帽子!葉暢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彷彿王縉一番話下來,就有無數頂大帽子已經飛到了他的頭上。
王縉知道他能言擅辯,因此不等他說話,只是換了口氣,然後便又道:“此人鬥雞促織之徒罷了,能入法師別業,已經是邀天之寵,卻還敢在法師面前口出惡毒之語,以汙仙子之耳,正如其在三國評話中擅創句逗標點,以亂文章本制一般!”
葉暢又吸了口氣,沒有想到,廣受歡迎的《繡像三國志評傳》,竟然也是自己招來王縉敵視的原因之一。
不過他敏銳地聽出,王縉激烈反對他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繡像三國志評傳中所使用的標點——對於橫向印刷,王縉倒沒有說什麼。
這是自然的,橫向還是豎向,只是一個閱讀習慣問題,而標點符號卻意味著對聖人經典的部分解釋權。敏感一些的文人,都會知道孰輕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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