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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顫。
“賈大人,怎麼慢下來了?”那倆人中的一個問我。
我說不出話,勉強笑了笑,只臉上肌肉僵硬,笑得自己都覺得彆扭。想起那份介紹信,掏出來遞給他們。想了想,又把寫著那兩個官員名字的紙條遞給後面倆人拿著。
“賈大人,什麼意思?”
我沒有精力回答,一步一步的走著,死死盯著殿門,心跳得幾乎要炸開。登上臺階,走到門前,值班的侍衛好像伸手示意了止步,恭立門邊的太監好像出言詢問了什麼。
好像推開了什麼人,還踹了誰一腳,清除了障礙,推開了殿門。然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對面的龍椅上的哥哥,看了這一眼,就再也轉不開目光。被什麼絆了一下,大概是門檻,我踉蹌了幾步,幾乎摔倒,可視線彷彿被黏住般,就是收不回來。
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好像有什麼人在和我說話。“賈爺?真是賈爺!您老還活著?”顫抖而尖細的聲音大概是哥哥身邊什麼人發出的。
身後似乎傳來喧譁,哥哥身邊那人好像奔了出去。
很快喧譁沒了,靜了下來,只剩下我的腳步聲,一下下的響著,離哥哥還有十幾步?二十幾步?我已經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哥哥呆呆的、不敢置信的表情,和,兩鬢白髮如霜。
他才三十二,怎麼會發染霜雪?是因為我嗎?剎那間心痛如刀剮火燒,渾身都在發抖,再也邁不出腳。他的面容在我眼裡,一次次的模糊了清晰。
“哥——”我張口叫了他一聲,可嗓子啞的厲害,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
他像是被我這下無聲的呼喚驚到,唰地站起身來,衣袖慌亂的掃過龍案,東西稀里嘩啦的亂掉。三步兩步衝過來,在離我一步遠的地方猛的停住,滿臉滿眼的惶恐和害怕,很久很久之後,他輕輕伸出手來,顫抖著摸了下我的臉頰,又摸了一下,接著是第三下。
繃著的肩膀鬆了下去,惶恐和害怕變成了狂喜,極黑的眼瞳彷彿迸出絢爛的色彩,手抖得越發厲害幾乎是在哆嗦,接著他的身體也開始發抖。
極黑的眼睛很快蒙上了水色,眉毛漸漸壓了下來,雙唇被抿緊、腮上咬肌繃起,胸口大幅度的起伏,他漲紅了臉喘著粗氣,神色從狂喜變成了暴怒。
風聲掠過,“啪——”的一聲脆響,臉頰火辣辣的疼,我被打得身體一歪。
和他視線糾纏,捨不得分開片刻,直起身體,我舔舔嘴角,有些腥鹹,出血了。
“啪——”第二個耳光打得更重,頭有些發懵,瞬也不瞬的看著他的眼睛,我慢慢直起身體。
“啪——”這下最重,左腿無力,我差點栽倒,被他一把扶住。
被他碰到的那一刻,身體在微微戰慄。他的眼睛裡的暴怒有些消退,和我久久的對視,似乎要從我眼裡看進我心底去。
我回到他身邊的這天,他狠狠的抽了我三個耳光。
我沒躲,我不想躲,是我自己該打。不覺得自己委屈,他才受了委屈。看著他的暴怒,心裡難受,是為他心痛為他心疼。被打得很疼,我卻覺得打得太輕。
就算我跋涉了千山萬水、歷經了千難萬險,可我心裡一直知道他平安,不須為他的安全擔心、不用為他的生死掛牽。而他便是錦衣玉食、高樓華宇、臣下環繞,面對我的生死不明,他可曾有過一刻安心、一餐飽食、一夜安眠?苦了的是他,不是我。
他打了我。他和我比過武、拳腳落到我身上,那不是教訓我;他打過我屁股,那是家長在管孩子;他調校過我姓瘧過我,那不是真正的“打”。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打我,以情人的身份。八九年的時間裡,任性妄為、不管不顧,前後我不知做錯了多少、傷害了他多少,他也沒捨得動我一根手指頭。得氣到多狠,才會使他動手打我?他心裡的傷口有多深,我不敢想。
撫上他鬢間白髮,手哆嗦的不成樣,我的心在痛。看著他溼潤的眼睛,我張口說“我愛你”,可嗓子還是出不了聲,沒能讓他聽到。不想再隱瞞下去,不論將來如何,我要清清楚楚的告訴他我的心意,我要忠於自己的感情、不再逃避、不再錯過。
突然伸手死死的抱住我,終於回到他的懷抱,終於聞到他的氣息,拼命感受他的體溫,拼命呼吸他的味道,原來我的心飢渴了這麼久,原來我的生命乾枯了這麼久,我用盡全力回抱著他。
他的嗓子也啞了,“我以後不逼你了……你只要活著就好……我…放你走……”有什麼滴在我的脖子上,順著肌膚往下滑。又一滴,再一滴,不時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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