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部分(第2/4 頁)
厲叫著飛過。
靈犀忍著背上的劇痛,堅定地說道:“是,弘曆和您一樣,都是難得的好皇帝。”
裡裡外外,幾個人都鬆了口氣。
茫茫夜色中,雖然天浸寒綠,卻已風定浪息。
“您打算怎麼做?”
他輕輕撫著她的頭髮,“我累了,想去看看江南的紅桃綠柳,還有你那個園子……”
“玉兒怎麼處置?”
胤禛撐住頭,臉上的神情說不清是悔恨還是傷悲,半響,他嘆了口氣,道:“算了,這件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了,以後誰也不準再提。”
弘曆背上的冷汗突然幹了。
但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那瞬間的可怕感覺。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他畢竟不是普通人。下一刻,那雙顫抖的手已經恢復了平靜。他將手負在身後,靜靜地仰望星空。可是再明亮的星星,也映不到他的眼睛裡。
他其實什麼也沒有看。
風輕輕吹來,只聽“咯吱”一聲低響,本已推開的一道縫又被輕輕掩上了。
身後的侍衛悄無聲息地放下按在腰間的手。
胤禛擔憂地看著靈犀,道:“你背上那條口子不知要多久才能好,萬一留下傷疤可怎麼辦?”目前他關心的只有這個。寢宮外那些低微的聲響,他似乎根本沒有聽見。
靈犀笑了一下,道:“沒關係,反正在背上。”頓了一頓,她終於說道:“你肩上的那道傷,不是也還留了個印子嗎?”
胤禛心中劇震,凝眸看著她的眼睛,那黑瑩瑩的瞳仁裡有溫柔、感激、歉疚,還有釋然。
他忽然變得心平氣和,一種無慾無求的心平氣和。這輩子為她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只要她明白就好。
“下輩子,做我的妹妹,真正的妹妹。”胤禛握著她的手,微微笑道:“等一個酷似八弟的人來提親時,我定要讓他大大地吃一番苦,否則決不把你嫁給他……”
靈犀雙頰頓時暈紅,似笑非笑地瞅著他,神情似是喜悅,又似惱怒,道:“你要是敢為難他,我一輩子也不理你。”
胤禛凝視著她的笑靨,心忽然酸澀起來。既盼著能聽她多說幾句話,又害怕再聽下去,徒惹傷心。掙扎間,嘴角的微笑變成了嘆息,眨眼的功夫,那嘆息已被穿窗而入的風吹散。
胡枝子、金菊花、丹桂、玉簪,種種清香緩緩飄過,又在風中漸漸遠去,漸漸消失。還有那曾經如夢如幻的憧憬,使人心傷心痛的憂愁,迴盪在嘴邊尚待實現的承諾……它們各自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自鳴鐘敲了十二下,時針、分針都停在原點上。那咔嚓一聲響,看似回到了起點,其實已經往前轉了一圈。
今日永遠不會只是簡單地重複著昨日。
靈犀站起身,走到外面。看見弘曆時,她絲毫不覺意外,只屈膝行了一禮。弘曆扶住她的手臂,稍稍停了一下,對她點點頭,走進寢宮。
靈犀雙手抱在胸前,許久許久凝視著那輪明月。
月亮是皎潔的一團,深藍色的天空下,西峰的山巒綿延起伏,朦朧的月色裡,漂浮著黛綠和淺紫色的光影。隨著風,一直飄蕩到勤政殿前的廣場上,籠罩著整個圓明園。幾隻白色的鳥兒從空中飛過,每隻鳥兒的身後,都泛著微微的細波。
那是寧靜安然的月光的波紋。
子時,廉王府的馬車駛出了圓明園。馬車在西郊一座莊園前停了大半個時辰,然後才回到廉王府。
後面的事,已成歷史。
子時一刻,大行皇帝駕崩。癸巳,向文武百官頒大行皇帝遺詔,四皇子弘曆正式登基。
大行皇帝駕崩的訊息傳回宮後,竹音館廊下所有的鳥兒都被福貴人放了。許多親眼目睹的人都說,那不象鳥兒,倒象是蝴蝶,漫天飛舞的蝴蝶。
過了幾日,浮生感到有些身體不適,整日咳嗽不已,太醫診出她患了肺癆。為防止傳染其他嬪妃,太后娘娘無奈,奏請皇帝后,把她遷到了儲秀宮西側的一個偏僻院落。
據敬事房的記載,福貴人沒有熬過八月底。
這是一個溫暖的九月午後,花叢中有幾隻玉色蝴蝶翩翩飛舞,
幾位太妃在慈寧宮的廊下喝茶,想起她的溫婉可人,很是唏噓了一番。
謙嬪放下茶杯,嘆道:“她走的時候,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我們姐妹一場,可也沒能見她最後一面……”她拿出帕子,按了按眼睛,說不下去了。
懋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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